“可是,可是师傅之前分明是不准我再与你见面,甚至还偷偷将我带出了城。”
“那他也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被朝廷的人追杀,因此才出此下策吧。”他似乎很是笃定,见双澄还是闷闷不乐,便有意碰了碰她的脸庞。
她有些茫然地抬头望着他,那神态像极了刚从迷蒙中醒来的小猫。
九郎朝她微笑,语声温和地道:“双澄,你要多想着我们以前在一起的那些天……那时候的你,很是开心。”
她皱了皱鼻子,抱着他的胳膊,久久不愿放手。
“想跟你回到太清宫,像小时候那样,你坐在窗前读书,我趴在窗外看你。”双澄将脸埋在他肩头,忽然闷着声音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他听。
九郎轻轻摸了摸她的鬓发,知道她是真的想念在太清宫的那几天了。虽然那时也曾有过争执有过伤心,可更多的却是青涩到极点,单纯到极点的互相试探。一分分的靠近又疏远,疏远再靠近,直至终于化开心间藩篱,再不想分开一步。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怀念那段简单纯澈的生活?只是如今他却不能比她更伤怀。
“上次在映月井前就答应过你的。”他低声道,“也许今年中秋时分,我们就可以一同回去那里。到那时,你愿意在太清宫住多久,我们就住多久。”
“栖云真人不会嫌弃我们吗?”
“不会。我还要告诉他,其实你小时候就偷偷溜进了太清宫,还是那里的常客……”九郎轻轻说着,低头又看看她。她还是将脸埋在他肩头,像只极其依赖主人温暖的小猫。
双澄抓着他的手摇了摇,道:“阿容,为什么我小时候能遇到你,又为什么长大后还能遇到你呢?”
九郎笑了笑,“那必定是因缘注定吧?”
“嗯。”虽然前景尚未定下,可双澄却红着脸握紧九郎的手,将这句话默默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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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吹过繁塔,檐下铜铃声响不绝,泠泠的如同冰玉相撞。
荆国公主已经出了兴慈寺,由禁卫护送着乘车来到了繁台下。她曳着长裙才下了马车,年幼的卫国公主便说要去放风筝,她本也自有打算,便让宫女们陪着卫国公主去平旷之处玩乐,自己则缓缓走向那座柳荫下的楼阁。
元昌正亲自守卫在门前,遥遥地望到了荆国公主的身影,连忙转身想要推开屋门。
“干什么?”荆国公主快步上前,扬起脸望着他,“见我来了就那么紧张?”
距离此处不远另有禁卫站在檐下,元昌听她这样说了,不由急道:“公主!臣只是想禀报殿下……”
荆国公主见他神色不安,忍不住笑了笑,轻声道:“你不是说这里都是亲信?”
“确实如此……”他还是压低了声音不敢声张,“但臣也没有告诉他们详情,殿下所处的内室与外面还隔了一道门,其实我们站在这里也听不到里面有人说话。所以还请公主谨慎一些……”
荆国公主瞥了他一眼,“要不是我,你们还找不到这机会呢。我现在要进去见见她,是否还需要季都校首肯?”
她目光明丽如波,一向不拘小节的元昌也讪讪然不再回话,只得推开大门绕过厅堂,来到那内室前敲了敲门。里面果然有喁喁声音,元昌硬着头皮敲了敲门,道:“殿下,荆国公主来到。”
内室的声音静止了下来,随后听得九郎道:“请她进来吧。”
元昌才想回身去请,荆国公主却已我行我素地来到了内室前,朝着里面道:“九哥,我可要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