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莹让她坐在床上:“那我们一早就走。”
紫竹忽又一怔:“我为什么还怕他?我为什么还怕他?”
崔可莹叹了一下:“能不见就不见,不必惹自己生气。”
紫竹撕扯着床单,发狠道:“他毁我一生!”
崔可莹震了震,望着她道:“若没有他,你我不会相遇,你也不会嫁给我。莫非你认为嫁了我就是毁了一生?那你原想嫁给他的吗?”
紫竹倒抽一口冷气,望着崔可莹冷绝眼神,一阵心悸。
次日两人只得一早离去,默默下山。
崔可莹一人走在前面,紫竹追得甚苦,委屈道:“你干脆把我扔下算了。”
崔可莹冷冷地并不回头
:“是否正合你意?早就厌倦我?”
紫竹噙了两汪泪:“你已生了一夜气,我也没睡着啊。”
“又怪我小气?”他反问道。
紫竹气道:“怎么道歉也道不成了?”
崔可莹停下脚步:“你什么时候道歉了,我怎不知道?”
紫竹气得发颤:“你连机会也不给,专用话堵我,我要被你气死了!”
崔可莹负气道:“后悔嫁给我了?我从来就是这样子!”
紫竹欲哭无泪,想要骂他一顿,却说不下去,只是发冷发晕。
崔可莹见她神情惨淡,便不再说什么,只转身要走,却听紫竹无力叫了声“可莹”就瘫倒在地。他心下大惊,忙扶起她下山,急得一头冷汗,又匆忙请来郎中,手足无措站在一边,却听郎中笑道:“恭喜公子,尊夫人有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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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小心翼翼回去,仿佛紫竹已肚子大大,即将临盆一般。两人并没再提起龙少廷之事,却似都避之不及,终隔了一层。
淡淡过了三月有余,紫竹显出身形,笨笨的却添可爱。崔可莹再不准她操心事务,无奈有报说河北一带颇不平静,只得别了紫竹独自离岛。
紫竹一人常无聊枯坐,镇日守在楼中,愈加烦闷。眼见肚子一日日大起来,又忐忑不安,心中是极想要一个男孩的,觉得女孩一生太多苦恼,常遭坎坷,若是个男孩,日后继承崔家产业,驰名江湖,该有多神气!
一日正在猜测,祁总管匆匆而来:“夫人,河北那边闹大了,公子还没赶到,余舵主的义弟又杀了前来赔礼的杜家五少爷,还一路南下,说要到云南寻仇。公子发信来叫我们一定要拦下他。”
紫竹皱眉道:“杜家既来赔礼,他怎能又杀人?”
祁总管道:“听说那五少爷为人高傲,虽被杜老夫人派来赔礼,但还认为余舵主不该出手教训杜家的人,被毒死也是自找。所以言语间颇多不敬,余舵主义弟梁威又很重义气,就动了手。”
紫竹沉吟道:“他如今大约到哪里了?”
“据报已近山东了。夫人,要不要立即派刀手堂凌护法带人去拦他?”
紫竹狠狠道:“怎么不要?他顾自寻仇,却坏了本宫名声,逮他回来!”
祁总管迟疑道:“但
他并非本宫中人。”
紫竹冷冷道:“那也是因本宫舵主之死引起,若不制止,不知有多少人要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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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威一路奔亡,却终摆脱不了刀手堂三十六路刀手拦截。待到被逼至黄海边,已满身是血,头发散乱,眼神却仍凌厉如浸血尖刀。
他拄刀,已站不稳,单腿跪地,在海风中大叫道:“你们为什么要管?!我余大哥只不过看不惯杜家的所作所为就被杀害,你们不去找杜家算帐,反来拦截我,这还有没有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