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灯立马把包拿来,又把东西摆满台阶。
游风看到唯一一个没有贴小纸条署名谁送的运动手环,拿起来。
夏灯当即往回抢。
他举高手。
她告诉他:“那是我的。”
“我就想要这个。”游风说。
“我没说给你啊。”
“那你把这些都拿走,我一个也不想要。”
“……”
夏灯忍受了:“行,给你了。”
游风把运动手环戴上,也把她的腕子拽过去,在她的手背贴上一枚冠军金球的不干胶贴纸,是他打球赢得的战利品。
他说:“礼尚往来。”
夏灯觉得丑死了,但立即揭下来不礼貌,就由着它自然脱落了。没想到它还挺顽固,一直在她手背停留了三天。洗澡游泳都没掉。
这件事没在夏灯心里留下痕迹,是后来身边同学不停重复“游风游风游风”,她每被提醒一次,都想起走廊北端,他们近距离相处几天中,他玩世不恭的神情、恣意散漫的举止。
时间一长,她不用提醒就自主想起他了。
偏偏他还很争气,今天运动拿个奖,明天学习上报纸,不知不觉变成她心头一棵常青树,时不时抖落一堆叶子,骚动她青春期不甘沉默的心扉,在她早读时钻进她脑海,休息时又进入她梦境。
连游泳这种私人时刻,她都会想起他在这个大会讲话,那个赛事拔得头筹……
女同学们喜欢猜他的背景,通过他衣服、鞋子的牌子,他一应俱全的最新款或者限量的电子设备,但谁也猜不出来,他总是神出鬼没,放学后的路也不总是一个方向。
夏灯可能是唯一知道他家境很好的人,她家有套房跟他爷爷是邻居,他爷爷是很厉害的翻译家,涉及却不止翻译这一行。但她从没在她们猜测时提及。倒不是想独享,一是性格使然,不喜交流,二是觉得这是人家隐私,既然他不愿意提起家庭,那自然要为他守口如瓶。
渐渐她对游风关注越来越多,知道他要参加IMO时,她也开始奔走于图书馆,她当然不看教材,是看老师眼中的“杂书”。
那天午后阳光明媚,夏灯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坐在游风斜对面十米处,边看书边把目光投向他干净衬衫、因思索而紧皱的眉。
他在上国外教授的视频课,她能通过他口型得出他口语流利。
他上完课,笔记本已经翻了七八页,她的角度看到七八页中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解题思路。
后面他可能是太累,趴在桌上睡着了。
学校东门不远的这间图书馆是私人开设,没有学校要求那么多,禁止喧哗却可以适量讲话,来这边基本都是不易被外界干扰的。而不可以屏蔽周围事物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一向流量少。
这天下午人就少,倒是给夏灯创造了好条件——
她悄悄走到游风对面的位置,也趴在桌上观察起他,起初是想,为什么她们都喜欢他,后来是想,为什么她要在这里偷偷观察他?
也许因为,
她看向他时心跳不由得加快,她想找到原因。
暖阳似乎也很偏爱他,那样灿烂的一缕照在他干净俊俏的脸上,莹莹发光的画面像璀璨银河,笼罩在她心上。
她毫无意外得怦然心动,像是吃醉酒,蹑手蹑脚挪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亲完就跑。
她跑到图书馆后,背靠着墙,捂着心口,想刚才唇部致命触觉。
其实还好,没有很软,男孩子皮肤好像没女孩子柔软。
但他很香,是一种自然慵懒的淡香,也许是浴液,也许是乳霜,反正好闻,她甚至后悔为什么只是蜻蜓点水?
也太亏了。
既想占便宜为什么不过足瘾?
那一刻起,她就像患了心跳加速症,擅长的寡淡几乎都要压不住强烈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