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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部草原,要获得南部平原的物产,无论是武器坐骑粮食或者一些奢侈品,都只能来索夫这里交易,可以以物易物,也可以用金钱交易。波利考尔作为东部草原唯一的交易点以及它紧靠怒澜江,是东南往来的起始点,其繁华程度可想而知。
而满月夜之后的第三个月,就是东部和南部一年一度的渡江盛事,此刻汇聚在波利考尔的人个个都是有实力一闯怒澜江天堑,去南部平原发展的人。
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言非墨不禁心生感叹道:“又到一年一度渡江的时间了,……每年渡江的人不下千万,……”当年,他也是这千万人中的一员。
“渡江?”陈思玄看着身边的大江,虽然言非墨说这是江,但是一条看不到对岸的江?这也太宽了吧?而且周围并没有码头之类的东西,也没看到船,怎么渡江?游过去吗?
“对。渡江。满月夜之后的第三个月的第十五天怒澜江的江水会向两边分开,到时候会出现一座巨大的大陆架,将东部和南部连接起来,时间持续七天,七天后,大陆架下沉,江水恢复原样……下次渡江就要等一年了。除了东部和南部,东部和北部,北部和西部,西部和南部,每年都有一次渡江的热潮,……”因为一路上陈思玄对所有的东西都表现出非一般的兴趣,所以言非墨已经习惯将他所知道的每一样事物仔细的解释。
随着言非墨的细心讲述,陈思玄的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了一副高空鸟瞰图:一块四面环海的大陆,一条四通八达的怒澜江将大陆分成工整的四块,然后从四个入海处汇入大海……
听着听着,陈思玄不觉将灵识散开,直上云霄。从空中俯视才发现,近看平平无奇的怒澜江实际上是江水奔腾咆哮,汹涌澎湃的水流从大海以及内陆两个方向相对激撞,不断拍打着两岸,一个一个或大或小的漩涡潜藏在水面下,或单独,或两两相扣,或两两相叠,更甚者在一段水流里面充斥了不下十个的漩涡。
想纵目远眺,头脑却一阵昏眩,陈思玄才猛然醒觉现今的灵识已经大不如前,只能放弃。转而让灵识深入江水里面,密密麻麻的黑影遍布水底——
陈思玄抓住言非墨的手:“水底有生物!”
“怒澜江里面有着数之不尽的水怪,……”言非墨拉着陈思玄的手,远离江边轻声说道:“每年怒澜江都会被渡江人的鲜血以及水怪的鲜血染红。”
“为什么?波利考尔的人住在这里不怕受到这些水怪的袭击?”
“这是对所有渡江者的第一道考验。只有实力足够者,才能够到达南部。而水怪只会攻击渡江者。没有渡江者的时候,完全可以忽略它们的存在。”
灵识在周围的人群里一扫,再和水怪给他的感觉一对比,陈思玄中肯的说道:“这里很多人的实力很差。”
声音不大,但是对于是来往的人群中瞩目的焦点来说,这个音量足以让那些不时偷看陈思玄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来往的人里只有少数二品,多数都是二品以下一品以上,这样的实力,或许在闯怒澜江的时候会很吃力,但也不至于被陈思玄形容成“很差”。不少人的眼里浮现了受辱和愤怒的神色。
一个扛着大锤的壮汉跳出来,指着陈思玄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们?今天你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你就别想离开!!大家说是不是?”壮汉身高中等,身形壮硕,身上穿着一件用动物的皮毛制成的衣服,露出右边胳膊以及一双毛绒绒的大腿,脚上踩着一双和衣服搭配的毛鞋。深褐色的胡子丛生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眉毛和发色也是深褐色的,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从原始森林跑出来的野人。
“对!不说清楚就别想走!”不少人在一旁附和道。
陈思玄扫了一眼这群只有“*”和“▽”的人,毫不在意的移开视线转回言非墨身上,眼神脉脉,唇瓣绽放,露出一个柔如春风的笑容,心里甜甜的想着:还是看着言非墨最让人心情舒畅了。
这一笑,周围响起了一片吞口水的声音,众人看着陈思玄的视线愈发灼热。本来没有打算插手这趟浑水的人也驻足停步,双眼灼灼的看着陈思玄。
陈思玄的话一出口,言非墨就暗叫糟糕!
果然,只是短短数息的时间,人群中已经隐隐形成包围圈,将他们二人包围在中间。
言非墨此行不愿声张,更不愿招惹是非,哪想到陈思玄一句话就几乎将周围的人全部得罪。如何善了?言非墨苦笑,根本就无法善了。这里人人都逞凶斗狠,一言不和以性命相搏是处处可见。何况这群本来就对陈思玄的容貌已经起了觊觎之心的人?
言非墨思索过要将陈思玄那惹眼的容貌遮掩起来,只是他单身上路,除了两套衣物外再无其他。一时间找不到适合陈思玄的斗篷。原想在波利考尔的外围暂时和陈思玄分开,自己先单独进去波利考尔为陈思玄买一件斗篷再折返。出乎言非墨意料的是今年渡江的人来得特别早,越接近波利考尔,这人就越多。无须陈思玄抗议,言非墨首先就不放心留下陈思玄单独一人。
一路行来,言非墨保证,即使他亮出四品阶位的证明也无法令到人群的视线从陈思玄身上移开。
言非墨挡在陈思玄身前,平静的眼神在这样野人大汉以及几个二品的人身上扫过,带着柔和的笑容说道:“我朋友一时失言,希望各位海涵。大家来到这里都是为了渡江,如果为了一些小事而影响渡江的情况,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只要各位同意,我今晚会在波利考尔最大的酒帐宴请诸位,就当是我们为刚才的失言向各位赔罪。”
围拢的人群出现小小的骚动。
波利考尔最大的酒帐,一杯白开水也要三个银币!宴请他们这里所有人?那要多少钱?
众人面面相觑,有一部分人脸上浮现踌躇的神情。一开始没有作出任何行动,就是不愿意在渡江这个重要时刻闹出一些事影响自己。但陈思玄的一句话犯了众怒,又有人率先站出来,再加上陈思玄那没有自觉的一笑,让一众对陈思玄垂涎不已的人心痒难挡。众人都抱着侥幸心理,妄想着只要众人联手,顺利解决护花使者后,那陈思玄这朵娇美的花朵还不是任他们蹂躏?这才让一众人开始聚拢。
但是言非墨的话,倒让几个头脑灵活的人心里隐隐产生了顾忌。一个能够大手笔宴请他们的人不会是普通人。以陈思玄这样的姿色,相信就连波利考尔的族长索夫见到也会为之而神魂颠倒。不少心思龌龊的人,已经将陈思玄的身份当作是要贡献给索夫的礼物了。
在波利考尔和索夫作对?
那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最先跳出来的那个野人壮汉见到不少人似乎被言非墨说动,挥动着手中的大锤大声呼叫:“一人一杯酒?这就想打发我们?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将我们当成等着你施舍的残兵流民吗?”他呸了一口,深蓝色的眼睛鄙视的在人群中扫视一圈:“被你一言吓退的人,我看以后也不用混了!我们比的不是钱,是实力,是拳头!谁的实力强,就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