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你费了那么大劲基本等同靠着阁老的名声抢过来的名画、还有面见传说中的花魁的权力,就这么轻易地拱手让人了?
乐至无视了周围群众震惊的表情,异常木讷地答道:“哦,好啊。”
许策听着随手便把手里卷着的那幅二十二万零五两一钱买下的名画随意地向乐至抛了过去,旁边的一大帮人都猛地倒抽一口凉气,所幸乐至手忙脚乱地晃了好几下,总算是接稳了。
店老板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小心翼翼地伸手在一旁护着那名画,低声问乐至:“公子可要打包装好?下午送到你府上?”
乐至呆呆地想了想:“我要一幅不能吃的画也没用啊……”
完全没觉得乐至这是在拒绝的许策大笑一声:“阿至要了没用的话,那就送人好了。你觉得谁能配得上这幅画还有面见美人的资格,不妨直说,我把画儿送去。”
如此慷慨大度的举动无疑挽救了一把许策在一干围观群众心目中快要摔到底的形象,乐至歪着头想了想,很是淡定地回答道:“才华啊,那就送到聂府,送给聂七公子好了。”
即便是有许阁老这么一个大大的铺垫在前,越朝帝师的人们在听到聂七公子的名头之后,还是不由自主地呼吸加快,心跳过速,要是采纳颜玖的意见看,就是出现了跨性别群发性花痴综合症。
颜玖郁闷:我也见过聂诤,确实是长得天。怒人怨得好看,但是也不至于让人如此吧?然而转念一想,聂诤那身子骨怎么也不像是能经常见人的样子,面前这么一大片人九成九恐怕都不曾见过传说中的聂七公子,也真是因为不曾见过,在他们心里,聂诤的形象反而愈发神化了。
乐至这个回答怎么也不会错,毕竟聂七公子才名遍及天下,众人皆觉得必定不会他配不上的字画。许策先是“哼”了一声,嘟囔道:“便宜了聂七那小子。”随即又很是开怀地一把拉起乐至的胳膊,“阿至看来也对那位花魁娘子无甚兴趣啊,不过阿至年届弱冠还没娶妻,不如你我一起去看一看美人,挑一挑也好!
阿至虽说不能单独面见美人了,不过啊,今儿可是紫玥苑的止水娘子亲自抚琴的日子,不能成为入幕之宾嘛,远远地看看总也不会错的!”
听着这种轻浮的话,颜玖简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你你你……你跟乐至有那么熟么?这么亲热拉拉扯扯是什么意思?!还有,拖乐至去逛青。楼有问我的意思么!
怒还没发完,颜玖自己先愣了,等等,乐至跟我什么关系,他去逛窑子管我什么事?我在这儿发什么脾气?
颜玖忽地觉得浑身一个哆嗦,等等,等等……我不会对那个每天只会吃了睡睡了吃的、过着猪一样生活的乐至……
不不不,一定不是这样,颜玖拍拍脸颊,努力镇静下来。恩,她如今的姿态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不过是个旁观者,换言之,她既然不能干涉这个世界,那这个世界的人或者事情对她而言应该也有与小说电影中无异才是,偶尔对电影里的人物行为不。良抱有情绪冲动也是正常的。
颜玖满意地说服了自己她对乐至没别的想法,重新很是坦然地转头看向乐至,真巧乐至抬头看了颜玖一眼,颜玖居然依稀从他脸上看出了那么一点点愧疚(?)的神色。许策拽着乐至的袖子,穿过自动让开一条道的人群,颜玖赶紧跟上,不出意外地从许策的行进方向上看到了门口站着一大群环肥燕瘦、衣裙艳丽的姑娘们的小楼。
许策看起来也不像是常常来这种烟花之地的样子,门口迎宾的姑娘居然认不出这么堂堂一个阁老,只把他跟乐至一般迎着,亲热得简直有些恶心地唤着:“二位公子今儿个是来喝茶的,还是来听琴的?”
许策嘻嘻笑着:“今儿个有什么茶好喝啊?又有什么琴好听啊?”
那插了满头珠钗的姑娘娇嗔一声,伸出粉拳在许策胸口锤了两下,又无比具有颜色意味地轻轻抚弄过去,声音娇媚动人:“公子戏弄奴家呢,谁不知道今儿个止水娘子亲自出来弹琴呢!”
许策毫不介意被面前的姑娘揩了油的事实,哈哈地笑:“说得也是,止水娘子天姿绝艳,阿至,你猜她跟我那未婚妻谁更漂亮一些啊?”
话音刚落,便听不远处有人冷冷地大声道:“将堂堂贵女与这些娼妓相比,这就是你许策的教养么?!”
嘿,今天真巧,都碰上了。颜玖托着腮帮子看着那个正好从对面店铺里头走出来的人,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许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