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雨泽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长进了些许,不过大郎不及淙哥儿,他在淙哥儿这个年纪的时候,字都不识几个呢。”
如果说之前的竹块席,让孙雨泽认识到了许淙的聪慧和孝顺,那么他来到勉县之后做出来的‘回信’、‘画册’、‘冬天种青菜’等行为,就让他明白了许淙的聪明,不仅仅表现在了读书上,还很难得地脚踏实地。
这是自己儿子远远不及的。
大郎读书虽然不错,但其他方面就有些平平,而且书上写的东西,他也不会像淙哥儿这样想着用到实处。
这让他开始思考,是不是要把儿子接过来了。
不过这个想法也就在他的脑海中停留了一瞬,他看着高兴地叠好信纸的许淙,对许明成道:“明成兄,淙哥儿是不是该去书塾读书了?”
他的儿子在老家,虽说是由祖父教导,但平日里还是要去书塾读书的。因为孙雨泽的祖父只是一个考不上举人的寻常秀才,而且他老人家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平时解答一些经义问题还行,但要仔细教导人科举却有些精力不济。
虽然说以孙家的家资,请得起专门的坐馆先生,但孙雨泽仔细思考过后,觉得把儿子送到外面的书塾更好。
孙雨泽不把儿子接来,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毕竟自己白天要处理公事,晚上偶尔也有应酬,不太适合教导还在读书的儿子,偏偏勉县又没有合适的书塾。
不过适合十几岁少年,没过几年就要下场科举的书塾没有,但适合蒙童读书的私塾还是有的。孙教瑜因为掌管着勉县的教育事务,所以对这个方面比较了解,当即就给许明成推荐了两三个风评不错的私塾。
许明成道谢,然后看了眼已经把信收拾好,正好奇地听着他们讲话的许淙道:“去年淙哥儿刚来,他年纪小,又快要入冬了,所以未曾考虑此事。”
“等过些时候天热,也该去念书了。”
许明成之前虽然打着要把许淙接到身边亲自教导的想法,但和孙雨泽一样,从未想过不让他到外面读书。
毕竟他自己是一县之主,平时公务繁忙,精力有限。每日也就只有傍晚下衙之后的一两个时辰有空闲,但这些时间里并不适合用来教导儿子读书。
且若真是如此,岂不是浪费了白天的光阴?
而且晚上不管是他,还是玩了一天的淙哥儿,精神都算不得最好。这样的时间给淙哥儿解解惑也就罢了,不适合教导功课。
所以他的打算是找一个好一些的私塾,白天让淙哥儿外出读书,晚上他下衙回来再检查功课,顺便解答淙哥儿的疑惑。等到沐休的时候,他再把淙哥儿在私塾学过的东西挑重要的细讲一遍。
如此安排,便妥当了。
现在孙雨泽这个勉县教瑜主动提了几个风评好的私塾,许明成当然是领了这份好意,好生感谢了一番。
旁边的许淙听得聚精会神。
他要去读书了?
而且听渣爹的语气,好像是等开春之后,天气暖和一点了就送他去。还说要先把孙教瑜推荐的几个私塾都看看,挑个好的。
许淙没有出声拒绝。
读书好啊,先读书,后科举。
外出读书就是科举的一小步,总有一天他要在科举这条路上迈出一大步,考取功名,获得自由选择的权利!
这样万一有一天,剧情真的像书里的那样朝着可怕的方向脱缰狂奔,那他也能够借助‘功名’这个大利器,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所以,必须读书,必须科举!
许淙目光灼灼地盯着许明成,认真地说道:“爹,我要去读书,去考秀才,考举人,考进士!”然后做官,做比渣爹更大的官!
许明成微笑,“好。”
接下来两人又说起了别的事情,好像是说最近下的雪比较大,县学某间年久失修的教舍倒塌了之类的。但因为正好过年,不管是夫子还是学生,都回家去了,所以幸运的是没有出现什么人员伤亡。
另外孙教瑜还想跟许明成商量另外一件事,就是他想对县学进行改革,从现在的只有秀才、童生可以入学,放宽到只要通过了考较,便可以入学。
因为他经过一年的观察发现,县学里学生不太上进,那些先生们也能力平平,长此以往勉县能考上秀才的,只会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