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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笑嘻嘻地看着胤禛,“我这是觉得四哥一个人,还是进来陪陪四哥吧。”
胤禛的脸色微暖,“不必如此,我是有事要做。你出去陪着胤祯他们吧。”胤祥扁着嘴趴在桌子上,“外头那么些人看来看去都一样,不会有事的,四哥。”
见着胤祥痴缠,胤禛也没有再劝,埋头把事情处理完后,已是到了晚上。
康熙宴会,阿哥皇子们都出席了,就连随行的大臣也都自然了些,到了宴会后期,彼此间敬酒也是常事,康熙并未禁止,反倒是乐呵呵地坐在上首和胤礽胤褆二人说话。
胤禩端着酒到了胤禛身边,温润如玉的模样引来旁边几位老大臣的默默点头,“四哥,这杯酒我敬你,若是弟弟有些许不周,还请四哥原谅。”胤禛没说话,端着酒杯与他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只是胤禩喝完酒后并未离开,而是又取了杯酒站在胤禛身边看着场内的情况,许久后说道,“四哥,看着场中热闹的画面,怎么你还是这般严肃的模样?”他语调中含着笑意,不似是批判,反倒带着调侃的意味。
胤禛淡淡说道,“我高兴。”
胤禩好奇,转头又看着胤禛,“四哥现在很高兴?我怎么看不出来。”
“我心里高兴。”胤禛饮了口酒,看着胤禩有点闷闷的表情,招手把胤祥叫过来了。
还没等胤禛说话,胤禩便知道胤禛要做什么,便先开口,“十三弟,你看四哥现在的模样像是高兴吗?”胤祥方才在那头被两个哥哥灌酒,好不容易被胤禛叫来逃脱了那个场面,心里正高兴呢。抬头看了眼胤禛的模样坦然说道,“我倒是不知道四哥到底高不高兴,但我知道四哥挺放松的。”
胤禩看了眼胤禛,又看着被胤祉叫走的十三弟,眼色渐沉,“四哥是想说些什么?”
胤禛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漠地说道,“八弟想太多了。”他脚步不顿,人已经掩盖在人中去了。胤禩站在原地,手里捏着的酒杯早已被他的体温浸染,变得微热起来。
他也一口饮尽,可惜这种酒温暖后便不好喝了,带着种无法祛除的涩味。如同胤禩现在在灯火下明明暗暗的神色,看不出情绪,却带着几不可觉的薄怒。
……
温凉在屋内奋笔疾书的时候,也曾狠狠打了喷嚏。在排除了伤寒的可能后,温凉突然想起来,现在康熙四十一年,那日后乾隆的母亲钮钴禄氏也约莫在两年后会在选秀中被赐给胤禛,随后直接到了康熙五十年生下弘历。
如此算来,温凉倒是得开始查查这间事情了。毕竟温凉也曾听闻过,康熙晚年的时候对胤禛四子弘历异常疼爱,甚至带入宫中管教。这样的传闻虽然只是传闻,却不一定没有任何的根据。
人所下定的任何决算都是由各方面汇集而来的数据所造成的,弘历的聪慧或许也是促使康熙选择胤禛的又一个原因。即使温凉对乾隆并没有太大的好感,不过这不代表着他对此不上心。
温凉一边漫不经心地掀开纸张,一边把屋外守着的朱宝叫进来,“朱宝,你派外头的人去查查看,如今京城中钮钴禄氏十岁往上的女娃有多少个,又分别是什么情况。”如今温凉派人查这种事情自然简单,朱宝心中疑惑,也不敢询问温凉的用意。左不过格格有自个的心思,他们看不透罢了。
等到朱宝拿着温凉所要的资料回来时,他也不曾想到,他竟是第一次看到了格格面无表情之外的神色。
——惊愕。
他从不曾看过格格有如此明显的情绪。
也不该这般说,相较于格格,哪怕只是在面上流露一丝,都可以算作是惊天动地的情绪了。
如今温凉便是在眉宇间带着惊愕,眉头紧蹙,把朱宝带来的数据看了几遍后,又用力地压下,“朱宝,你确定没有任何的遗漏?”
朱宝不明白格格为何对此事如此看重,低头说道,“格格,奴才派的人都查清楚了,京城中钮钴禄氏并没有年满十岁的女娃。只有两家有着两岁的女儿,除此外都是超过十五。”绝大部分都嫁人了。
温凉眉心的皱痕不散,他盯着白纸黑字关于四品典仪官凌柱的资料,他膝下,只有一个两岁的女儿。即便那个女儿再怎么天资聪慧才貌双全,等她长成之时,储君争夺都走向尾声了,这弘历还生不生?
温凉摆摆手让朱宝下去,把系统叫了出来,【如今的事情,不是你们搞的鬼吧?】在头脑中的话语虽然平淡,但系统跳出来的时候莫名带着点无奈,【请宿主不要带着恶意情绪质疑系统,系统本着真诚待人的原则,已经告诉宿主关于历史的不确定性。此世界中,钮钴禄氏的岁数与宿主所知记录不同,只是微末的偏差,并不影响。】
并不影响?
温凉把那些查到的东西烧掉,心里淡淡哼了声。如今连胤禛之后既定的皇帝都不一定存在了,还叫做微末的偏差?
事实摆在眼前,温凉不会再思考没用的东西。乾隆是否存在不关他的事情,他只需要让胤禛上位便可。这几年在胤禛身边出谋划策,温凉对胤禛此人的评价还算可以,不是那种史书所载锱铢必究的人。只是钮钴禄氏不在了,温凉曾记得胤禛有得过时疫,那似乎是钮钴禄氏伺候好的,如今这既定的人不在,下一个会取代她的人是谁?
温凉可记得,时疫的致死率也挺高的。
数年后的事情,现在想再多也无益,或许日后这胤禛府内的四子会是这原来的几个妻妾生的?到时候他会建议贝勒爷把他的名字取为弘历,如此就没问题了吧。
温凉面无表情地猜测。
温凉这一出小小的异样并没有惹来朱宝等人的注意,等到晚上朱宝进来的时候,温凉的情绪早就恢复了正常。如此一来,朱宝只是在心里疑惑片刻,便把这件事情忘却了。他如今的主要职责再也不是盯着格格,这不重要的事情自然没有汇报。
九月,康熙回来不久,又带着众位阿哥南巡,胤禛回来不久,又匆匆地走了。一年中倒是有大半的时日都跟在外头,人都被晒黑了几圈。胤禛的相貌倒是不错,即便是黑了,人也不显得难看,只是随着年龄增长,他越发淡漠了,素日里也很少说话,倒是落了个踏实的评价。
康熙和太子爷的关系仍然是未解之谜,处在一种时好时坏的情况中,又有胤褆在旁边煽风点火,下面几个阿哥都是小心地避着祸事。可避免得了祸事,却避免不了站位。
胤礽再如何不喜欢胤禛,可对上胤褆的时候,胤禛仍是他的帮手。而胤禩的养母是惠妃,而直郡王胤褆又是惠妃的亲子,便是胤禩本人不说话,也是自动归属于大阿哥的麾下,这有时候遇到问题了,便不得不主动出来说话。
南巡闹出来的事情也不少,只是这一切都戛然而止在太子胤礽生病的时候。
康熙当即便在德州停下来,然后又召了索额图来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