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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
怎么可能事事都依赖他人?
先知的存在的确为姆根海带来好处,却也让教徒都变得懦弱,他越强大,就越养出了一批怯懦的附庸。
是时候,改变姆根海的风气了。
他喝了一口酒,森然地注视着圆楼的方向。
那就,从那两个人开始。
…
哈湫——
朱利安打了个小小的喷嚏,给自己弄醒了。他含含糊糊地在埃德加多的背上磨蹭了一会,“……为什么,我现在,居然还会,觉得冷……”
他都不完全是人类了,还是会打喷嚏,会感冒发烧,这身体到底是算上好,还是算不上好?
“气温降了。”
埃德加多在屋顶跳跃,“朱利安不肯多穿衣服。”
虫族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责备。
朱利安小小声说道:“那我也没想到,这身体不顶用啊。”都经过这么多次改造,怎么还是这么孱弱?
人类虫母却也不想想,他曾经有多少次能够从这个束缚他的躯壳脱离出来,却仍然都不肯做出这个抉择,这该怪谁呢?
“到哪里了?”
朱利安嘟哝着转移话题。
他也没去看,脑袋趴在虫族的后背上,身体软成面条,看着不成样子,更没尊严。
雾气越来越浓了。
人类根本没有办法在这样的环境下行走,就算是有提灯,能看到的也只有近处的画面,根本无法看清远处。
在这种浓雾中,对夜间巡逻的人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基本上不可能有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来去自如,所以夜间巡逻可以不那么上心。但,也不能偷懒,可哪怕把眼睛都瞪成铜铃,还是只能看清楚模模糊糊的影子,就算用辅助的仪器,也只能看清楚一点。
哨塔上,两三个人穿着厚衣服轮流站班。
每次都只有一人会去操控仪器探查,其他两人就坐在下面喝酒取暖。也不敢喝太多,但外头是露天,这天气不喝酒没法抵寒。
“好冷,好冷,换人了。”
在那上面站了半个小时,一个大胡子就跑了下来,迫不及待要去拿酒喝,被站起来去接班的哨兵抓住了,“可别,你刚才都喝了多少,你的酒量再喝下去就醉了。”
大胡子无法,“那总能给我热水吧,上面真的是冷死了。你把制服穿上。”
另一个刚没说话的人有点诧异,“不是吧,这还没入冬。”
“不信你俩都上去试试看。”
不一会,两个人蹦跶着下来,一个抱着自己说好冷,一个去穿衣服。
“这天气发疯了?这才秋,而且,最近晚上的雾气越来越浓,也越来越潮湿。东塔那帮人到底有没有在修屏障啊,都大半年了,没好就是没好,我都感觉我的鼻子要长蘑菇了。”
“东塔那帮人现在都全心投入B区,谁管这日常的屏障到底修不修,就算没修好又怎么样,我们不也只能这么过?反正连大祭司他们都没说什么。”穿完制服的哨兵骂骂咧咧地打开制服内的取暖按钮,准备等身体变暖了后再上去。
虽然这交换不够完善,但姆根海城堡一直很安逸,也没见谁敢城堡内闹事。偶尔会有疏漏,交换不够及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交替的哨兵舒展手脚,总算觉得足够温暖了,这才抓住楼梯往上爬。
“晚上好,请问B区怎么走?”
一道陌生,冰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明明只是一道普通的男声,其腔调却带着某种无法理解的起伏,仿佛在人类的声音下,还隐藏着某种古怪的嘶鸣,好似有翅膀扑棱的动静回荡。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闪过的念头,抓住楼梯的哨兵第一反应就是掏出武器,想要将不管是谁,但任何敢于开口说话的人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