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从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里,钻出来一只虫族,几根触须摇晃着爬上了墙壁,游曳时的姿态仿佛某种水生动物。
朱利安盯着那几根触须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埃德加多的本体是什么模样,虽然知道它和代号A的关系就仿佛一个是本体,一个是脑子,但本体太过巨大,每次朱利安都没看清——那大概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看清楚的人怕不是都发疯了。
朱利安:“你昨天又出去了吗?”
“没有。”
代号A老实地说道:“埃德加多也没有。”
它似乎猜到妈妈想说什么,乖巧地说道,“也没有爬上朱利安的床。”
朱利安刚想点头,突然扫射了这一间休息舱,“……那它藏在了哪里?”就在这时候,朱利安看着如同潮水般的粘液从床板和床的间隙里流动了下来,然后落地成人。
朱利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可真是,诡计多端的虫族。
每次藏的地方还都不一样。
之前说床底下不行,这次就藏在床板。
埃德加多也没想象中那么笨嘛。
朱利安头疼地揉着自己的脸,“不是说了你们可以自己找个地方呆着?为什么还要这么故意……”吓人这个词含糊在朱利安的喉咙。
难道这些虫族觉得舒服的地方,一个在通风管道,一个在床板下?
这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
朱利安没意识到,那种挥之不去的恐惧已经逐渐淡去,反而在看到它们的时候,会升起一种奇怪的安全感。
那种感觉非常细微,难以觉察,却如同一颗小小的种子。
朱利安确定了两只虫族昨天晚上没出去后,随手扯散了自己的发绳,又重新扎了一下,扎成个小揪揪。刚才扎的不太舒服。
其实他现在的头发比之前长了很多,以前他都是差不多留到齐肩的位置,而这逃亡的路上没空搭理,已经到了蝴蝶骨下了。
提及蝴蝶骨,朱利安就想起埃德加多后背上的纹路。
那纹路看起来诡奇繁复,那该不会是埃德加多的翅膀吧?
埃德加多突地从床尾走了过来,背对着朱利安掀开了上衣。
朱利安一声阻止刚含糊在嘴里,就看到埃德加多的背脊上光滑一片。可恶,难道他想什么,虫族都会知道吗?
朱利安心里有点气愤,但又难免好奇。
他下意识伸出手,抚弄着冰冷湿腻的背脊,那摸起来的确是皮肉的触感,但总有种底下突然会有吸盘突起的错觉。
为什么之前的纹路,现在全消失了?
朱利安:“你原来背上,不是有一背的纹路吗?”
他喃喃,声音其实很轻。
代号A从通风管道钻了出来,落在朱利安的面前,“那是它最开始化形不成功,所以才会有带着虫族的特征。”
朱利安立刻收回自己的手,在埃德加多和代号A的身上徘徊,“你说你没办法变成人……”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戳代号A的伤口。
代号A:“就像埃德加多没有脑子。”
朱利安尬笑,慢吞吞地坐回到床上。
虫族都围在床边,但朱利安又不想看到它们了,他更加慢速度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总算发现那红肿的异样消退了,心里才松了口气。
有时候身前总会有不堪的肿胀感,但等朱利安检查的时候,又没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