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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头恐怖、疯狂的怪物,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们的船长……
为什么没死?
是神终于注视到了他吗?
还是,那仅仅是神,还没打算让他死?
但异动,并非在这个时候停止。
地底下,在虫巢的最深处,感知到危险的埃德加多已经往上,再往上,从无比深沉的黑暗中挤出一个朦朦胧胧的脑袋。
无数只浅灰色的眼珠子,那些复眼都因为某种亵渎般的注视而发出惨叫声,但它们并没有停止注视,反倒是因注视而变得愈发暴动,好似是看到了什么令其欢喜,疯狂的东西。
在地动山摇般的震动里,它离开了栖息地。
往上。
再往上。
巨大。复杂。
虫巢之中,探出了一个雾气组成的脑袋。
它似乎是千万让人恐惧的根源本身,是携带着一切疯狂的粘液,是绝望的本身。
当它出现时,仿佛有无数不可名状的低语在耳边回荡。
目睹了它相貌的人类惨叫出声,他们的眼睛在那一刻好似瞎了,血液从崩裂的眼角滑落下来,他们痛苦地呻吟,捂着已经变成血窟窿的眼睛跌跌撞撞,摔倒在地上。
他们可怜地嚎叫着,在蜜汁里打滚,如同也变成了只知道疼痛的怪物。
但它并没有在意混沌里突然出现的杂音。
它蜿蜒着,扭曲着,如同雾气扩散,它把肢体化为软绵的浓雾,笼罩在虫巢,笼罩在天空之下,一切都变得漆黑,一切都变得几乎不可直视。
唯有祂与众不同。
唯独祂是一切漆黑中,无尽的一抹白。
祂立在那里,纤长皙白的手指勾起代号A的脑袋,正有些好奇,又好似是有趣,喉咙咕噜噜的,像是头一次学着说话,慢吞吞地咀嚼着人类的语言,“……代,号,A?”
祂在说,朱利安在说。
“你,味道,很重。”
血味,杀气,嗜血的欲望,无尽从根源而来的气息,散发着非常好吃的味道。
祂靠近了一点,鼻子动了动,好似在汲取什么味道。
啊,还有另外一个,和它完全相同的味道。
好闻,非常好闻。
祂饿了。
祂摸上血肉模糊的小腹,无视了上面洞穿的伤口,“……朱利安饿了。”
伤口在他的动作下一点点愈合,很快就恢复了光滑。
另一种欲望也随之迸发出来。
“朱利安想交配。”
祂本能,纯粹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