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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吴门老妪听胡灵姬这般说来,脑中灵光一闪“古月为胡,又名灵姬,莫不是当日族中千年未出其一的八尾灵狐?”
一念及此,直把她骇的魂飞魄散,慌忙颤声问道“老婆子眼拙,敢问姑娘,可是我狐族圣女上尊下讳胡灵姬?”
胡灵姬眼波横转,却是面罩重霜“难为你竟认得我。”
那老妪慌忙仆身拜倒于地,忙不迭的磕头求饶道“圣女容禀,老婆子老眼昏花,实在是到现在方才知道竟是圣女降临寒舍。若是早些知道,断不敢有半分不敬之心!所谓不知者不罪,还望圣女垂怜,饶了老婆子一家罢!”
她这一头白发,又兼之身形瘦小,如今仆地求饶,更显得尤为可怜。若非已知其乃妖精所化,寻常人见了,必定又会被她哄骗了去。
未等胡灵姬开口,秦繁漪大声喝道“若不是遇到我们,换了其他寻常女子,岂不是又被你们害了性命!”,她豁然转头谓胡灵姬道“她是你狐族之人,我也不便多言。只是你身为狐族圣女,若放纵族人行这般令人发指的恶事而不加以责罚,那我跟你……”
胡灵姬见她面目变色,似有翻脸之意,忙柔声抚慰道“哪个说就这般放过他们了。”,她附耳谓秦繁漪柔声道“我之所以留着他们的性命,一则固是念着其为我族之人,但更重要的是,如今我们到了西邙海地界,却一时半会寻不见三苗族的踪迹。既然他一门众人在此多年,必定知晓此地底细,是以我留下他们性命,也好仔细询问则个,省的你我胡乱寻找而不得,误了营救巫清竹的时机。”
秦繁漪见她是这般打算,便也缓下了神色。却听胡灵姬冷声对吴氏一门道“你们自然认出了我是谁,倒也省了我一番口舌。我狐族经营多年,可谓根深叶茂,实为泱泱大族。然宗族子弟散落各地,天高地远,其中也不乏如你们这般走上歪门邪道的。只是今日你们既然遇见了我,少不得要吃一番苦头,如今我这里有一个将功折罪的法子,你们可愿行得?”
那老妪与丽娘连连磕头道“愿得,愿得。”,却见吴天德咬牙切齿跪在一边,却是不愿低头。那老妪低声喝道“孽障!事到临头,识时务方为俊杰。圣女娘娘既然给了我们一条生路,你又端着这般神色竟是要做什么!”
吴天德咬牙叫道“她若真是圣女,我自然无话。只是如今只凭她空口白话,又怎地教人心服!”
那老妪一愣,便犹自疑虑起来“眼前这两个女子虽说本领高强,却的确也未见其真身。若是单凭她二人相互的称呼便判定其中一人是我狐族圣女,倒的确有些莽撞了。”
胡灵姬见状,不觉笑道“也罢,便教你们心服口服便是。”,说着身形一闪,便自显出本来法相。只见她蛾眉皓齿,飞阁流丹,顾盼间眼波横飞,举止间百媚顿生,桃花如面柳如眉,瑶池仙子愧不如。
那吴氏众人一见胡灵姬法相,顿时匍匐磕头,再不敢有半分偷奸耍滑之心。却见胡灵姬收了法相,目视众人道“如此可是信了?”
那老妪连连磕头道“自然是信了。不知圣女娘娘有何吩咐,老婆子一家即便是赴汤蹈火,亦是不敢推辞。”
胡灵姬道“倒也无需你赴汤蹈火,我只是问你,可知此处三苗族居所位于何处?”
那老妪闻言,不觉抬起头道“圣女娘娘可是问对人了。那三苗族居所地处隐蔽,若不是老婆子当日误打误撞亲眼见过,即便是居于此间多年,怕也是不知道的。”
那丽娘却迟疑道“三苗族?丽娘在此多年,虽是见过一些三苗人,然细想来,确是未曾见过其居所。”
那老妪道“你这几年一直在家里相夫教子,又何曾在外头四处转悠。更何况这三苗族的居所实在是隐蔽不过,你不知晓又有什么稀奇的。”
胡灵姬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快说来!”
那老妪磕头道“圣女有命,老婆子实在不敢不遵。只是……只是……”,她战战兢兢,目光却四下顾盼,似有不敢启齿之言,却又似不得不说。
胡灵姬心里何尝不知她的心思,不由冷笑道“你可是想以此秘密换取你吴氏一门的性命?”
那老妪连连磕头道“圣女娘娘明鉴。老婆子便是有熊心豹胆,也不敢在圣女娘娘跟前耍花招。实在是孙儿孙女尚且年幼,身边断不能少了人照应。老婆子自知罪孽深重,若圣女娘娘一定要怪罪,这一切罪孽便由老婆子一身担起,还望能饶过我女儿女婿,也好教他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那丽娘听了,不禁呜咽出声,连连顿首道“圣女娘娘,可怜我母亲老迈,做子女的又怎忍心见老母一人身赴黄泉!求圣女垂怜,丽娘愿以身相替,还望圣女娘娘饶过我娘亲、孩儿和夫君!”
吴天德的脸色却是阴晴不定。原来这吴氏一门毕竟是他当家,这许多年来,老妪固然是将过路行人哄至屋里,然而这杀人害命的勾当,却皆是吴天德下的黑手。
而那丽娘,却与那一众孩儿一般,吃喝的虽皆是血食,但终究手上却是没有人命。是以论起凶性来,这吴天德却是这吴氏一门中最为凶残狡猾之人。
此时他目光闪烁,却在伺机而动。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皆落在胡灵姬眼中,却是无所遁形。吴天德的身子慢慢挪动,渐渐朝秦繁漪身边靠近。方才他与秦繁漪猛然交手,虽是落了下风,却仍不相信眼前这名女子竟有那般本事。
吴天德暗道“那女子说不定有甚么宝剑神兵在身,故而能一下就砍断了我之兵刃。如今我趁其不备一口吸了她元气,看她还有甚么本事?”
而那胡灵姬却似笑非笑撇了众人一眼,谓老妪道“照这般说来,你便是在跟我谈条件了。”
那老妪连连磕头,顷刻间额头顿时磕出血来,凄声道“求圣女娘娘垂怜!小狐当真知错了,但求娘娘大发善心,留我一条血脉罢!”
胡灵姬妙目流转,却是叹道“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只见她话音未落,却听吴天德一声狂吼,身形暴起,眨眼已显出妖狐真身!
只见他身长九尺,毛发如墨,带着一身血腥煞气,猛然朝秦繁漪扑去!更有甚者,其獠牙森森,咽喉呜咽犹如雷鸣,扑至秦繁漪身侧,竟以口鼻相就,显然便是要吸其元气,夺人真阳!
胡灵姬见之,不觉摇头道“自寻死路,怨不得别人。”,而此时,那老妪和丽娘都来不及出声阻止和求饶,便见到秦繁漪掌中一道金雷击下,堪堪便劈在了吴天德印堂之上!
只听吴天德一声狂吼,顿时身死当场!那丽娘凄声而呼,抢上前去,仆地抚尸哀哭不已。那老妪见此情状,亦不禁老泪纵横,痛心疾首。
过得许久,那老妪方渐渐止住了哭声,颤抖着跪伏于胡灵姬脚前道“圣女娘娘……”
却听胡灵姬截口道“怜你孤儿寡母,今日便饶过了你们。如今你且将三苗族的去向详细告知于我,便径自去罢。吴天德之心,实乃恶贯满盈,自取灭亡,也怨不得别人。你二人若能改邪归正,从此潜心修道,抚养子女,固然是好事。若是不知悔改,仍存害人之心,他日再见之日,便莫怪我手下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