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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关雪息又说,“妈,你告诉他,陈迹有办法解决他后爸的事,我们不会受他威胁。”
何韵一愣:“怎么解决的?”
关雪息没解释,他说:“关靖平想跟我谈话也行,但他最好搞清楚,是他求我和解,不是我求他。”
何韵听完怔然片刻,大概明白这边是什么情况了。
其实她的处境有些尴尬,现在勉强算是关雪息的队友,但却是一个“污点队友”,母子间冰释了一部分前嫌,还有没说开的话。
何韵叹了口气,不等开口,关雪息先声问:“妈,关靖平怎么想无所谓,但你现在……还坚持想让我出国吗?”
“不,”何韵的口吻略显犹豫,“其实妈也想跟你好好谈谈,这五六年,我们过得不容易,但从来都没有面对面地坐下来过,不赌气不争吵,讲讲自己的心里话。”
关雪息眼眶一热:“好,等我回家吧。”
何韵却道:“你约个日子,叫上陈迹,我们见面聊聊。”
关雪息愣了下:“你要见陈迹?”
何韵的语气有点不自然:“是啊,其实今天我想通了不少,还没跟你说……哎,到时候再说吧,你还病着呢,今晚好好睡觉。”
将要挂电话,何韵突然后知后觉地问:“对了,陈迹的家长不在吗?你在人家过夜?”
关雪息如实道:“他妈妈很好说话,早就看出我们在一起了。”
“……”
这句话给何韵女士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挂断时讪讪的,又啰嗦了一遍叫他好好睡觉。
关雪息放下手机,一抬头,发现陈迹端着姜汤站在门口,不知旁听多久了。
“你都听到了?”
“嗯,大部分。”陈迹仍然有些沉默,像是压在他头顶的那座大山刚刚移开,阴影尚未消除,他的精神早在重压下绷到极致,一时半会儿不得松懈。
关雪息就着他的手把姜汤喝了,没抱怨难喝,喝完仰着脸看他,不言不语,去握他的手。
辛苦的人手上痕迹深,每次和陈迹牵手,关雪息都能感觉到。所以他喜欢摸,沿着陈迹掌心的纹路来回摩挲,仿佛能抚平什么。
陈迹的手被他摸热了,神色也终于有所松动,把汤碗推到一边,俯下身来抱住了他。
一个沉重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