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道:“怎么。你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王太后:“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女人是祸害,还是尽早解决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就留他们在冷宫自生自灭吧。”楚意道:“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难过呢。”
从那日起王太后便再也不管冷宫这边的事,冷宫大门紧闭,辛悦每日伺候裴赋饭食以免他饿死,她一点儿也不想踏足那个脏兮兮的房间,可没办法,她如果不伺候他,监视她的太监便会狠狠教训她一顿让她涨涨记性。为了不吃苦头,她只得每天按时给裴赋喂饭喂水,当然也就这两样活儿,至于其他的……想都别想!
裴赋自觉活的连猪狗都不如,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吵会闹会大骂,到后来连出声儿的心情都没有了,他有想过咬舌自尽,结果牙齿咬着舌头磨了半天,到底是狠不下这个心。
他想活,却怕这样活着。
他想死,也怕就这样死了。
也只有每日辛悦来喂水喂饭,他绞尽脑汁破口大骂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个真真切切活着的人。
裴赋大骂的时候,辛悦也不会忍着他,他骂一句她就回骂十句,两看相厌,多瞅一眼都觉得对方伤眼睛。
辛悦看裴赋,这男人简直就是从粪坑里爬出来的,比垃圾都不如。
裴赋看辛悦,这女人脸上皱褶子能夹死苍蝇,一块块黑斑比她眼珠子都大,丑的还不如条癞皮狗,癞皮狗都比她可爱。
裴赋比辛悦先死,在冷宫凄凄惨惨地活了两年,终于还是没能熬过冬日,他眼神放空,死的时候,一生好似走马观灯在眼前闪过,在最后他看见了柳楚意,多年前的柳楚意。
辛悦是被冷宫的废妃们磋磨死的,往昔她还是辛淑妃的时候,整倒了不少嫔妃,如今她落魄了,那些个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活生生地弄死了她。
这一前一后的消息传来,中间只隔了不到一个月,楚意接到消息之后只笑了笑便没再过多理会。
倒是昔日的永宁宫掌事姑姑,现今的浣衣宫女云翠知道后,连着几个月惴惴不安,就怕自己遭了牵连,结果思绪过重,不过半年也去了。
仇人死了个干净,楚意每日教导小皇帝,时不时和王太后拌嘴,调戏调戏她的小白莲,过的也自在。
“楚楚,你看!”穿着素色长袍的男人手里拿着糖人,在她面前挥了挥,“像不像你?”
楚意从他手中接过含在嘴里咬了一口,嚼碎了咽下去,抿了抿有些发黏的双唇,嫌弃道:“一点儿也不像。”
裴瑄也不恼,尽看着她笑,她的眉梢眼角都印在眼里,刻在心里,他道,真好看呢,楚楚真好看。
裴瑄的身子老早便康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面色一直都是偏向病弱的那种苍白,楚意喜欢亲他,亲的他面红耳赤,瞧着方才觉得正常了些。
夜晚灯烛下的男人一直抿着唇笑,楚意偏头,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点儿想笑,嘴角微微带了笑意。
他见她笑了,他笑的便更开心了。
她朝着他笑的时候,他觉得心里头开着花,喉咙里泛着甜,他飞快地亲了亲她的脸,欢喜地握住她的手。
周边人群挤挤攘攘,他心里头却很是宁静,直到立在桥头的桃花树下,头顶不知道是谁放的孔明灯,他突然有些疑惑,攀着她的肩,温声问道:“楚楚,昔年马车相遇,你与我吃的真是药吗?”
楚意不知道他突然又抽什么风,捏了捏他的脸,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