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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说是让太子选太子妃,其实最后能留下来的,都是徽瑜几经筛选的。她最看重的就是品性,简遥知当时能留下来,当时徽瑜也是看中她身上的恬淡气质。有些东西是遮也遮不住的,心底有*的人,隐藏的再好,也不会宫里头那么多的日子里能一直藏着。
说实话,遥知不是最后留下来的人中最美的,比她美的其实有两个,其中有一个的姿容甚至于不亚于她年轻时。若只看美貌,遥知就被人甩了十八条街,当时她还想也许儿子会选那个最美的,以儿子的想法放在那里看着也赏心悦目。
反正他儿子自认为自己是不谈爱情的,当然要选个美人,看着也顺眼啊。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儿子选了遥知,其实她心里也是喜欢遥知的。这孩子出身虽低,但是身上有种让人很舒服的感觉,你待在她身边不会觉得讨厌跟敌视。她想遥知有这样的特质跟她在继母手下讨生活有极大的关系的,尽量展现自己的美好,不去招惹继母的敌意。
她不是选择跟继母斗,而是选择好好的生活,徽瑜想若是换做她只怕是也做不到的。
她那继母挺讨厌的。
此时听着姬亓玉讲儿子成亲后的变化,就说道:“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边有个好的人自然会跟着学好。遥知这孩子心底纯善,内心柔软,用心待人。誉哥儿遇上她,我想也会被慢慢的软化,知道生活中过日子其实是不用总这么一本正经的。”
“今天看着儿子,忽然就想起我跟他差不多年华的时候,乍然间都想不起来自己以前居然还能这样绷着脸过日子,现在想想真是无趣。当初怎么就觉得那么舒服的,真是不可思议。”
“人都是会变的,会变成你想不到的样子。你遇上我眼尾处都有了笑纹,元昭遇上怀逸心甘情愿放下公主的身份,如今眼看着太子身边有了遥知,我也希望他能明白这漫长的生命,身边需要一个懂你的人同行。一辈子太长了,一个人走下去太孤单。”若不是遇上姬亓玉,那么她会选择留在这里,还是会想办法离开?
“是啊,一个人太孤单了。”姬亓玉重重的叹口气,那些曾经的压抑的沉重的过往都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的他只盼着徽瑜能健健康康的陪着他,一直到生命的尽头。“我们幸好遇上彼此,一直坚持下来,不舍不弃。”
“嗯,果然生命贵在坚持。”徽瑜也笑了,也很难相信她这样的女人也会爱上人,男人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才会付出信任,姬亓玉做到了。“儿子那么聪明,想来会明白的。”
“不把爱情当回事的时候,聪明也没用。当你心里有了一个人的时候,就不同了,聪明也没多大用,剩下的全是本能了。”
“这话也对,爱情这种东西若是能让人一直保持理智,也就不是爱情了。”只是以她儿子克制的本性,想要失去理智也是很难得事情。
天气慢慢的变冷了,入冬之后,遥知更是连门都不愿意出去一步了。原本还有元昭三不五时进宫给她解闷,现在她有了身孕自然是闭门不出了,搞得她好无聊。想想就觉得好笑,那天听太子讲驸马知道元昭有孕的时候,路走得太急差点跌个跟头,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很难想象岳怀逸那样的人,怎么会摔跟头,想想就觉得好笑。
炕桌上摆着从库里才送来的白狐皮,天冷她想做一个暖手筒,回头给母后送去,也是她的一片孝心。
自从给太子做了一套衣衫之后,她就很主动的给皇后也做了一套,恩,从里到外一整套的。贴身的里衣、中衣都比较好做,就是外裳很费功夫。母后穿的外裳就算是寻常的衣裳,那上头的绣样都是最少三层绣,一套外衣绣下来就要一个月,她是要尽孝心的,是心里头想要给母后做衣裳,自然是用足了心思。
“把这拿出来作什么?”太子掀起帘子走了进来,肩膀上还有一丁点的雪花。
“下雪了?”遥知问道,说着就起身过去给他宽了外衣,拿过寻常在内殿穿的常衣给他换上,“怎么也没打个伞,庞得海哪里去了?”
听着遥知十分自然的抱怨庞得海,看着她手法熟练的给自己换衣裳,太子也觉得好笑,前两个月还对他身边的人或者事儿一副看也不看,动也不动,问也不问的三不政策。现在就敢上口抱怨,什么话倒是敢说出来了。
“让他去做别的事情了。”
“那不是还有他的徒弟伺候着。”遥知将太子安在榻上坐下,摸了摸他的手有些凉,先把自己的珐琅彩的暖手炉塞到他手里暖手。自己去旁边的黄花梨圆桌上泡了一杯热茶来,虽然泡茶的手艺还是没多少长进,不过太子已经表示不喝宫人泡的茶了。她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加强技能,虽然上升速度慢了点,但是有进步她就很知足了。
反正太子觉得能入口不难喝,她又不怕自己费工夫。
太子捧起茶杯抿了一口,皱皱眉,不过还是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着,就听到遥知又说道:“我是想做个暖手筒,孝敬母后的,这样出去的时候不用怕冷到手了。”
“嗯,太素了点。”太子认真的看了两眼,他母亲喜欢漂亮的东西。
“等到缝完了两头还要加镶边,到时候就好看了。现在才裁开你能看出什么来,一点模样都没有呢。”遥知嘟嘟嘴,伸手把皮毛收起来放进旁边的簸箩筐里,然后又拿出一张新画的花样给太子看,“这个你觉得好不好看?”
太子放下手里的茶盏,看着遥知一副表功的样子,就仔细去看那花样子,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给我做外裳用的?”海水云龙纹,这个他熟悉,只是又有些不太一样,又看了两眼,这才发现是上头用的颜色有些不同,伸手指了指就问道:“这什么颜色?”
“这颜色是我新调试出来的,阳光下看的时候不刺眼,进了室内又不会黯然无光,整个颜色构图出来就是一条龙。”遥知说着就兴奋起来,指着自己的花样子上的图案又说道:“海水云龙纹大家都是按照前头前辈传下来的花样有样学样,我要给你做衣裳,自然不能做跟别人一样的,你瞧着可喜欢?”
太子默默地看着那张图,好一会儿才说道:“不过是一件衣裳,不需花费这么多的精神。”这也太费神了,上回只是中衣的花样子她就画了好久,这次这个不晓得又画了多久了。这东西跟画画还不一样,很是伤眼睛。
“哪里只是一件衣裳,这可是太子的颜面,马虎不得。若你这样说,这宫里头的绣娘要来何用?”遥知小心翼翼的把花样收起来,“明儿个我就裁布,大约年底的时候太子就能穿上了。”一个绣的话,这衣服的确是很费精神,大多是三层绣,铺一层,垫一层,绣一层,可她喜欢。
“你不是还要做手筒?”太子皱眉。
“这个好做,一下午就能做完了。”遥知浑然没发现太子的不悦,“我做这个最快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做,也没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