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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打听到了大伯父的神色如何?”
“钟大信特意躲起来瞅了两眼,但是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徽瑜拧眉,钟大信素来心眼极多,又善于察言观色,他都看不出来,要么是没事,要么就是出大事大老爷死死瞒着不肯露出丝毫端倪。
“都别打听了,熄灯,睡了吧。”徽瑜站起身来,既然大老爷早已经胸有成竹,就算是她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来了。
“是。”
琉璃馆不过是一会的功夫就陷入一片黑暗中,董绯菱挑起眉,“二姐姐睡了?”
“是,琉璃馆的灯全灭了。”
“那就是真的睡了,看来没什么事儿。”董绯菱低声轻喃,然后让丫头们退下,坐了一会儿去找梁姨娘。梁姨娘还未睡,瞧着女儿来了,就忙道:“怎么这会功夫来了,也不知道披件衣裳,晚上还有些凉气呢。”
“没什么,我来看看姨娘。”董绯菱在梁姨娘对面坐下,这段日子他爹都没怎么来看姨娘,姨娘的神色也不是很好。
梁姨娘瞧了一眼女儿,笑着说道:“有什么事儿不能跟我说的,遮遮掩掩的。”
董绯菱却是笑了笑,“我能有什么瞒着姨娘吗,是下午茶喝多了走了困,看着姨娘还未歇息,就来跟你说说话。”
梁姨娘却是苦笑一声,“得了得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是怕我这个时候做什么糊涂事,别是来瞧着我吧。”
“哪能呢。”董绯菱连忙说道,“我就是真的来看看姨娘。”
“你回去歇着吧,我知道该做什么。你放心,不会犯糊涂的。”梁姨娘白了女儿一眼,心里也有几分酸涩,面上却是强撑着笑容。
“姨娘。”董绯菱走到梁姨娘跟前拉着她的手,“我跟哥哥将来都会好好孝敬您的。”
“嗯,姨娘知道,我就指着你们呢。”梁姨娘笑得格外的灿烂,送走了女儿回到了屋子里,把身边的人都遣下去,一个人却红了眼眶。这么多年了,她对大老爷可也不是只有逢迎巴结的心,她是真的动了心。只可惜男人的眼睛里更多的是外面的世界,女人再好不过是调剂罢了。
第二日一大早,徽瑜睁开眼睛,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细微的说话声,走动声,扫把扫过地面传来细微的呼啦声。
浅碧色的帐子是新换的,层层叠叠的绣着蝶恋花,花蕊是用米粒大小的珠子串起来的,蝴蝶的翅膀上的纹路用的是上好的金线,阳光下一照,金闪闪的很是美丽。这帐子是几个丫头绣了两个月才绣出来的,徽瑜很是喜欢。
但是今天看着这帐子,却平添了几分压抑。
“姑娘,改起了。”雪莹隔着帐子轻声唤道。
“嗯,起吧。”徽瑜缓缓地坐起身,雪莹就立刻打起帐子挂在碧玉做成的镂空牡丹花纹的玉勾上,拿过昨晚准备好的衣裳给徽瑜穿上,跪在地上整理好裙角,又把翡翠禁步系在腰带上,主子不爱带那金晃晃的金项圈,就拿过五彩丝线打成的络子下面坠了一个芙蓉花开的金锁片。
雪琪领着几名小丫头,端着铜盆,提着水壶,托着巾子,香露,服侍着徽瑜洗脸净手。屋子里成群的人却是丝毫不显慌乱,错落有序,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