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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对视一眼,都不由一笑。
送走二人,徽瑜却想起一件事情,把雪琪二人叫进来,问道:“马车的事情查了没有,是意外还是人为?”
“马车是让钟大信找人查的,钟大信找的人是钟大年在外面请的颇有经验的老师傅。那老师傅说了这事情还真有点悬,猛不丁的看那马车的确是无意中压在石头上硌断的,但是从车轮的受重跟当时断裂的木纹来看,应该是有极老成的熟手在马车辕上做了手脚。”
也就是不是意外?
徽瑜抿着唇良久不语,也许早已经在心里想到这个结果,但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真的是这样子,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郁闷。她明明不参加选秀,却还是面临着危机的感觉,相当的不好。
“让钟大年跟邓阳羽去查。”
“是,奴婢这就让钟大信去送信。”雪莹忙道,看着徽瑜又说道:“姑娘,之前表姑娘让人递话过来,问问姑娘有没有空。”
徽瑜揉揉额头,本不想见人了,但是薛茹娘……“去请表姑娘过来吧,我们表姐妹也好久没好好说说话了。”
“是。”
两个丫头相继退下,徽瑜斜倚在软枕上,一时间也猜不透到底是谁想要自己的命。董婉是不会的,她现在已经能明确知道自己不出事她才不会被人怀疑。夏冰玉也不会这么做,身为女主还是有几分聪明才智的,更何况夏冰玉本人也是一个相当骄傲的人,就算是暗中下手,应该也不会用这种能被查出来的手段,不然董夏两家可要不安生了。
不是这两人的话,还能有谁对自己心存不轨?
徽瑜还真想不起来谁这么恨自己的,毕竟打从她从边关回来就一直保持低调,很难会引起别人的敌意才是,但是现在徽瑜却不肯定了。
还没等她想透彻,薛茹娘就到了。徽瑜亲自迎到了门边,拉着薛茹娘的手进来,笑着说道:“表姐最近可安好?听说你旧疾又犯了,现在可好些了?家里请的郎中得不得用?”
听着徽瑜一句一句的问话,薛茹娘不由的笑了起来,能被人关心着也是件愉悦的事情。
“这两日好多了,只是给府里添麻烦了,总觉不安。”薛茹娘叹气,她是真的不安,毕竟她不是董家人。
“瞧你说的,咱们还能这么生分不成?要是大伯母知道了可要伤心了,以后这话可不能说。”徽瑜扶着薛茹娘坐下,自己在她对面落座,雪莹去找钟大信了,雪琪就端着点心摆上,有亲自泡了茶来,顿时屋子里点心香浓,茶香弥漫,好不惬意。
“表姐可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徽瑜主动开了口,薛茹娘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也是个有自尊的人,能这么急切地要见她应该是有大事。
薛茹娘听着徽瑜这话,脸色就是微微一变,眼角轻轻地扫了屋子里伺候的丫头们一眼,徽瑜就挥挥手让大家都退下,这才道:“表姐,你们姐妹之间就不用绕弯了,有话直说吧,我能替你周全的一定不推辞。”
“不是为我,是为了你。”薛茹娘情急之下脱口说道。
☆、第八十八章:被破相的老脸
徽瑜听到这话就是一愣,眨眨眼睛看着薛茹娘,为了她?能有什么事情是为了她的?
徽瑜不解。
不过徽瑜也不会质疑薛茹娘的话,原文中薛茹娘之所以跟原主过不去,很大程度上也跟原主的性格行事有很大的关系。薛茹娘本就是从落魄之家来的,原主又是一个那样的性子,对于一个心理自卑却又十分要强的姑娘来说,蔑视的态度简直能要了她的命,所以薛茹娘能跟董婉联手也就不足为奇了。但是现在不一样,在徽瑜的可以经营下薛茹娘本性不坏就很容易对她产生好感,一来一往的交际中倒也有了几分真情意,所以这个时候薛茹娘是不会故意哄骗她的。
但是徽瑜也的确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能通过薛茹娘的口来提点她,于是她看着她问道:“表姐,为了我什么,徽瑜实在是不明白,还请表姐指点。”
薛茹娘低着头没有看徽瑜,捧着茶盏的手微微泛白,能看得出她此时是有些紧张的。
徽瑜也没继续追问,既然薛茹娘来了,想必是已经做好了选择,这个时候沉默不过是想给自己加点勇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薛茹娘轻轻地叹了口气,还是没有抬头,柔和的嗓音缓缓地传了过来,“二妹妹,我知道我这样的身份进了董家,这里的人会怎么看我,来之前我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徽瑜万万没有想到薛茹娘的开头居然会是这句话,这下子她还真有点捉摸不透薛茹娘刚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她有耐心听下去,所以没打断她的话。
“薛家是太夫人的娘家不假,但是这么多年薛家早已经落败,但凡有个子孙能成器的太夫人也不会看着娘家不管。我来这里避祸是不愿意嫁给商人为妻,嫁商为妻我自己委屈了也就算了,可是将来我的孩子必然低人一等。也许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情,也许你会觉得我一个待嫁闺中的女子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恬不知耻。可是,我打小就看着我的祖父,爹爹是如何一步步的将整个薛家给败掉的。从很小的时候我娘就不得不做些针线活偷偷地贴补家用,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我这辈子一定好好的活着,我绝不能因为我而让我的子孙直不起脊梁被人蔑视。所以我求了我娘豁出脸面跟太夫人求救,我来了京都,摆脱了我不愿意的那门婚事,可是我的前程依旧不知道在何方。我能指望的就是太夫人心怀怜悯,能够抬抬手让我能直起腰抬起头。”
徽瑜沉默,在薛家那样的环境中,薛茹娘一个闺阁女子都能被逼到这份上,可见榆州薛家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了。
“我甚至于都想到来到这里会面对各色各样的歧视跟白眼,我告诉自己不管如何都要撑下去,吃不得苦中苦,如何能做人上人?可是在这里太夫人对我怜爱有加,二妹妹待我情真意切。”
徽瑜听到这句还是有些心虚的,其实她只是不想被薛茹娘算计而炮灰掉,这才对她好。
“从上到下我处处被人看重,就连下人都没人敢小瞧我,我心里对这里是十分的感激的。尤其是二妹妹你,人前人后你都对我颇有照顾,要不是你一开始就给我尊重跟看顾,我也不能这般顺利的立住脚。而且你知道我身无恒产,手头窘迫,总是用各种各样体贴的办法补贴我,让我保住了仅剩的自尊跟体面。我心里都明白,也懂得你的心。你带我的好我一直记得牢牢的,可我却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我能帮上你的地方实在是……实在是太少了。”
只要你不在太夫人面前给我上眼药,我就知足了,徽瑜觉得自己其实要求挺低的。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只是想告诉二妹妹,但凡有机会我都想回报你。”薛茹娘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徽瑜,眼眶微微泛红。
徽瑜瞧着也有几分心酸起来,这个要说话,薛茹娘却抢先一步说道:“昨儿个大夫人去找太夫人,我昨日中午有点积食胸闷,太夫人就让我在里间休息,我无意中听到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