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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都愿意离开,毕竟,谁也不喜欢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过一辈子不是吗?”高飞边走边回答着,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听到这个答案,唐独愕然一愣。
有这么多人愿意离开?可是,之前他安排战友四处动员的时候,答应跋山涉水挑战深渊天堑的人,明明一成的人都不到。
他不由得暂停了脚步,发出了疑问:“有这么多人?我们之前口水都说干了,他们不是都不想冒险吗?”
“哈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撤离队伍马上就要开拨了,这两天那些人相通了呗。”
高飞不以为然的将双手枕在了脑后,继续往前走着,暗中瞥向陷入思索的唐独时,眼神里竟然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人都有种从众心理,愿意撤离天坑的人越多,剩下的人就算不愿动弹,固执的念头也会被动摇。
想了半天,唐独也没想出那些人突然改变主意的理由,只得将心底那份古怪的感觉压下,召集相关人员开会。
……
临海的小城已入夜,出海的渔船带着灯火与收获驶入港口,街道上华灯初上,这是大多数人一天的结束,也是少部分人工作的开始。
迎接到上初中的女儿回家,吴六破乐颠颠的想像女儿小时候那样,抱着孩子来一顿胡子乱扎,却被青春期的女儿嫌弃的避开了来。
厨房里的妻子絮絮叨叨,催促着他赶紧去上班,往日会觉得有些不耐烦,今天不知怎么的反而感觉十分怀念。
没有再叫妻子为‘臭婆娘’,吴六破很是温情的唤了一声女人的名字,却让厨房里的动静突然停了下来。
窄小的厨房门口探出一个肤色发黄的普通中年妇女,她脸上的神色古怪,挑着纹过眉的细眉,语气不善道:
“老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叫我名字了?打什么主意?我可告诉你,明早下班不许你跟那群工友去喝酒!”
吴六破挠了挠刺头短发,咧开大嘴嘿嘿笑了一下,一反常态的应了下来,让他的妻子脸上一副活见鬼了表情。
要不是锅里还炒着菜,妻子没空细究他的变化,怕是还要冲上来探探他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
这事也不怪妻子大惊小怪,自他退伍以来没找到好生计只能入厂,往日里最喜欢的就是下班后跟几位工友去喝两杯,吹吹牛皮。因为喝酒误事,他跟妻子也经常吵架,夫妻关系哪天破裂都说不定。
可今天吴六破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觉得亏欠了妻子很多,仿佛对未来他们不好的结局已经有了预感。
这一刻他恍然醒悟一般看透了。
为了不会重蹈覆辙,不想遗憾终生,在面对妻子的喋喋不休中,他第一次选择了认真倾听。
开窍的吴六破度过了充实且平凡的一天,工厂里的活也不是那么枯燥乏味,下班后的酒桌也没有那么有吸引力了。
仿佛是一场重来的人生,为了填补那失去后的空虚,身边的一切都让他莫名感动。
他下了夜班,早早的回到了自己住的那栋老旧公寓楼,还未出门的女儿跟妻子,都露出了惊喜的笑意。
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顺应心里的感觉,做出改变的选择是无比的正确。
……
一成不变的宴会,一成不变的上层人物之间的钩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