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小声点。”阮苏苏见女儿越说越兴奋,再次提醒她:“新爸爸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议啊。音音千万要记得,这是秘密,不能告诉其他人的,尤其是不能跟外公外婆说。”
阮筱音郑重地点点头,并且拍拍胸脯以示自己是个可靠的人。
阮苏苏春心荡漾,一晚上睡不着觉,第二天一早顶着黑眼圈去公司,刚进电梯就碰到陆今安,他笑着和阮苏苏打招呼。
“苏苏,早啊。”
“陆律,早。”阮苏苏说完就缩在电梯小角落里当隐形人,不愿再和陆今安多聊,电梯一到楼层后她就逃也似的往办公室跑去。
为了防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阮苏苏一上午都强迫自己沉浸在工作中,效率出奇的高,一下处理了好几个积压的申请,都是些普通的理赔案件,只有其中一个让她比较棘手。
投保人李正国在5年前给他的儿子李俊买了一份全安人寿保险公司的终身寿险。李俊在两个月前因患肺结核死亡,之后李正国向保险公司申请赔付儿子的身故保险金。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阮苏苏在核查时发现李俊在六年前,也就是投保前就患有肺结核。
当年李俊在他们老家的小县城里治病,小地方的医疗系统管理不够规范,李俊看病时刷的是李正国的医保卡,因此李俊本人名下并没有治疗记录。
按照规定已经患病的人不能购买终身寿险,因此保险公司可以拒绝赔付,并且拥有保险合同解除权。
阮苏苏来运营部负责理赔工作满打满算才一年,着实经验不足,平时处理的都是一些轻松的小案子,最复杂的就是陈潮水案件,她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是给陆今安当个助手而已,顶多充当了一个和事佬的角色。
李俊的事情她拿不定主意,只能上报领导。
阮苏苏的直属领导是正在休产假的白潇,也是她手把手带着阮苏苏跨入理赔岗位的门槛。这会儿白潇不在,阮苏苏只好问边上的同岗位同事。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出示投保人填报虚假信息的证明,然后拒绝赔付就可以了。”同事提点阮苏苏,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事儿,她也怕万一有意外到时候要背锅,因此又对阮苏苏加了句:“你要不再去问问孙总,看他怎么说?”
阮苏苏又把这件事上报给部门的孙总。她亲自带着保险单和资料去领导办公室让他过目。孙总日理万机,匆匆看了眼资料就说:“拒绝赔付就好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来问我。”
“那除了给客户出具《拒绝给付保险金通知书》外,还需要其他的文件或者材料吗?”
阮苏苏不清楚流程,这些细节问题工作手册中也不会写得很清楚,她只能向上级一再确认。
孙总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就给个通知书行了,不是很复杂的事儿,小阮你这个工作能力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啊。”
阮苏苏被说得羞愧,赶紧点头答应,然后快速拿着文件退出孙总办公室,准备通知书去了。
向同事要了模板后,阮苏苏花了几个小时仔细写好通知书,又交给合规部门审核,最后到各部门盖了一大堆章,李正国的《拒绝给付保险金通知书》终于处理完。
她松了一口气,正打算摸鱼下楼去买杯咖啡,还没走出公司大楼,却意外在马路对面看到了胡琴。
她依旧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穿了一件精致的蓝色旗袍,脖子和手腕上却不再有配饰,少了些珠光宝气,多了丝疲惫,脸色也看起来很苍白。
阮苏苏不知道她来干什么,好奇地主动走上前问她:“胡阿姨,你怎么到公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