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顺着门缝爬入屋内。
结了冰的门锁极度脆弱,急冻人用自己的枪柄重重一敲,锁便随着一声脆响掉落。
因为不能在零度以上的气温生存,急冻人总是身着厚重的装甲,他身体的大部分都是由机械构成,而头则被一个防弹玻璃头盔所保护着,而这身装备也让他的力量和防御远超乎常人。
在哥谭,维克多·弗里斯并不算蝙蝠家族最头痛的敌人,也不能说是最危险的病人。他并不以杀人为乐,而且和哈莉一样是名牌大学出身,有时,他甚至清醒到可以和蝙蝠侠谈论哲学,唯一让他沦落至此的是他对妻子疯狂的爱。
诺拉,一位罹患不治之症的睡美人,被冰霜凝结成永恒。
急冻人在阿卡姆里有很长的时间用于思考和怀念,有时,他觉得这种永恒的美丽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这永恒马上就要破碎了。
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的是某只一身黑色长毛的守护者,它彼时正叼着一只足有两三斤沉的大老鼠从窗台跃入柏娅屋内。
自从火柴马龙在柏娅面前表演了捕鼠技术,它在这栋房子里的待遇就急剧下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柏娅想要老鼠,但是大侦探还是决定证明自己的优秀。那天那只老鼠只是个不慎闯入的意外,其实,有赛琳娜的猫在,这条街的老鼠都相当的少,于是,它只好长途跋涉了三个街区,好不容易才抓获了十里八乡最肥最大的一只老鼠,准备拿回来送给柏娅。
而爪垫落在结了霜的窗棂上时,立刻被冻得发疼。
大侦探丢下老鼠,跳到柏娅的床上。女孩因为骤然降低的温度而裹紧了厚厚的被子,蜷成一个小团儿,只有一头乌黑长发散落在外面。
“哇!”黑猫在柏娅耳边大吼一声,用大爪子去抓柏娅的头发,试图把她喊醒。
“唔,别闹。”柏娅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以为大侦探也冷了,不顾它的挣扎把它也圈进被窝。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系统也后知后觉地说:不对劲!
柏娅谨慎又恼怒地呵斥:我知道不对劲!先看看怎么回事。
然而,此时门外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对方根本没有想过要掩饰自己。
霍莉则比柏娅醒得更早一些,也更警觉一些。受赛琳娜训练的她第一时间打开窗户准备翻到二楼带柏娅一起逃命,但是刚刚抓住窗外结霜的铁栏杆,就被冻得死死的,她趁冻得还不结实,发狠一扯,痛嘶一声,手上立刻多出一大片血痕。
如果直接从三楼跳到一楼逃跑,对她来说,并不困难。
可是,柏娅怎么办?
霍莉咬唇犹豫了一秒。
为了她,她会留下来。
是她纵然柏娅,是她支持了柏娅的想法,她是姐姐,她是更大更强壮的那个,是她,应该对她们的安全负责。
先给赛琳娜按了求救短信,随后,她用毛巾裹住已经冻得转不动的门把手,用力一扳,昂首走了出去。
“是你吗?医生。”急冻人与面前的女孩对上。
“是我。”霍莉傲然道。
弄开门把手比柏娅想象的花费了更长时间,而大侦探一直在她身边急的团团转,不停地嗷呜嗷呜叫,还咬着柏娅的裤腿往窗户边扯。
柏娅可不是霍莉,她从二楼跳下去,真的会摔断腿的。
而且,她往窗外看了看,霍莉不在。她还没有逃跑。
她可以随时用猫的舞步逃出这栋房子,但她必须得先确定霍莉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