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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承乾宫的下人传来消息,贵妃得了失心疯”朕端起一旁放着的茶水,喝了一口,这孩子心软,但是,朕不想隐瞒他。
大皇子端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把手上的茶杯给打破了,他连忙将茶杯搁在一旁的桌子上,用充满担忧的目光看向皇帝。
“且不论是不是真得了失心疯,但是有一点,六皇子是一定要接出来的,他是皇子,再被关在承乾宫不合适”朕装作没看到温玉的失态,道。
大皇子何等通透,从自己父皇的三言两语中就得知了此事的前应后果,不管贵妃娘娘是装疯还是真疯,一定要把六皇子接出来,否者会伤害到皇嗣,而,他受的伤,也得一笔勾销,贵妃娘娘倒是真疼爱六皇弟,居然为他做这样的事情。
朕看着温玉眼中闪过哀伤,也有些心疼,有些事情,朕无法替他承受,“温玉,你是朕的皇长子,心性平和,与人为善,朕只想问问你,你是否真的没有野心?你是否真的想看到大夏的大好江山落到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甚至是六皇子身上去?”。
“父皇……”大皇子诧异的抬头看向自己父皇。
“温玉,你很聪明,不管是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还有六皇子,他们都担负不起大夏的重担,二皇子和三皇子争斗太过厉害,甚至忽略大局,五皇子的格局太小,即使有些小聪明,却上不得台面,至于六皇子,你更加明白,他心胸狭隘,真当上的一国之君,那天下将会大乱,所有的皇子中,只有你,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
赵温玉沉默了片刻,父皇说的都是对的,确实,那几个皇弟都不足以担负一国之君的重担,“不是还有四皇弟吗?四皇弟为人通透,于朝政,在我们几个皇子中,是拔尖的……”。
“可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没有子嗣”朕想到韫玉,这辈子已经绑在朕身上,朕又如何会让他拥有子嗣。
赵温玉吃惊,瞧着四皇弟的模样,平日都很健康,怎么会??
朕见温玉吃惊的模样,沉默了片刻,这孩子怕是想歪了,不过朕也没打算纠正,横竖温玉也不会主动去问韫玉。
“所以,现在能担负起国之重任的,只有你,你好好想想,五日后,就需要把老六给接出来了,你若是考虑好了,就亲自去把老六接出来”。
大皇子沉默了,父皇今日所说,和他一直以来对自己未来的规划并不一样,如若答应父皇,日后他要走的那一条路,是一条帝王之路,一条孤独之路,他如何能做这样大的决定。
朕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下来拍了拍温玉的肩膀,随即抬脚离去,今日,朕算是打破了温玉给他自己制作的外壳,温玉很聪明,很有又大局观,因为从小不被江阮重视,内心异常自卑,他希望别人认同自己,久而久之,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抱负,甚至,遗忘了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野心。
朕给温玉丢下一颗地雷,然后离去,留下温玉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思考,他的未来。
朕还没等到温玉给朕答复,沧溟国王跑过来给了朕答复,或许他已经明白,即使他找了再多的人,也无法撼动朕内心的想法,只能同意了朕提的那些要求。
给沧溟国王践行的晚宴上,温玉依旧心事重重,他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之前是他和四皇子一起接待的沧溟国王,现在他们离去,他怎么样也是需要参加的,不过明日去送沧溟国王离去,就只能四皇子一人了。
“大皇兄,这两日怎么闷闷不乐的?”晚宴上,赵韫玉实在是没忍住,问道。
“没什么”赵温玉回过神来,他这两天一直在思考父皇和他说的那件事,思索得头都疼了,可是却还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他既无法说服自己放弃那个位子,又无法说服自己要争那个位子,放弃意味着他再没机会实现自己曾经的理想,要争,他日后再无宁日。
“大皇兄这是思春了呢?和小弟说说,看上了哪个姑娘,小弟一定帮大皇兄达成心愿”三皇子笑得神秘的,脸上带着狡黠,打趣道。
“三皇弟,以为谁都和你一样X虫上脑啊?大皇兄是何等人物,怎么能用你自己的喜欢照搬到大皇兄身上,大皇兄定是在想学问或者是棋局,这样才符合大皇兄的身份”还未等大皇子出声,二皇子就直接把三皇子的话给反驳回去。
“圣人都说食色性也,二皇兄为何如此激动,一听就知道小弟开玩笑,二皇兄何必当真”三皇子不满了,老二也太过分了,只知道针对他。
“你……,你这些荤段子可别说出来污染耳朵了……”二皇子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连忙被大皇子给打断了。
“两位皇弟,都是因为关心我,还是快别对嘴了,给别人看到了不好”赵温玉连忙出声,没给两人对起来的机会,只是这次出声,情绪中却带了一丝异样。
两人还是给大皇子面子的,见大皇子开口,两人便都不做声了,只是不再看向对方。
赵韫玉见状,对大皇子耸了耸肩,这两个人,还真是冤孽。
大皇子也有些无奈,可是他内心的那抹异样,却愈发深刻了。
“大夏的大皇子和四皇子,寡人来大夏的这些时日,多亏了二人照顾,寡人在此敬二位,愿二位日后前程似锦”就在四个人做小动作的时候,沧溟国王忽然站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给大皇子和四皇子敬酒。
大皇子和四皇子两人对视一眼,只能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喝了这杯酒。
还未等二人坐下,沧溟国王又继续开口,道:“大夏大皇子,近几日听闻身体不爽,现在可好些了?”。
“多谢沧溟国主关心,一点小风寒,现在已好了许多”赵温玉小心应答,他不知沧溟国王此举,究竟何意。
“那就好,既然大皇子身有风寒,寡人就不再敬你,不过这杯酒,寡人希望大皇子身体永远健康”沧溟国王将酒杯满上,然后一口干了。
赵温玉见状,连忙让下人给他把酒满上,一口也把杯子里的酒给干了,“不过是一点小风寒,哪里值得那般修养,沧溟国主的这杯酒还是喝得的”。
“大皇子好气魄,爽快”金正熙心里感叹,不愧是圣祖最喜爱的皇子,就这气魄风度,可惜就是命不长,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结果被四皇子摘了桃子,不然,指不定这个皇位是谁的。
对于沧溟国王的称赞,赵温玉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他不明白沧溟国王此举究竟何意,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金正熙又让人把他的酒杯给满上,对赵韫玉道:“这杯酒是敬四皇子的,寡人这些日子不断有邀请四皇子去京城小聚,结果四皇子百般推诿,可是对寡人不满?如若寡人哪里做得让四皇子不满了,这杯酒就当是赔罪的”,说完,又一口干了。
赵韫玉见状,也只能让人把酒杯给满上,“沧溟国主哪里的话,不过是我不善于骑射,让人见了,惹得发笑,而且现在所有的皇子都未曾出宫建府,到了时间,就需回宫,这样玩得也不尽兴,等您下次来,我也到了出宫建府的年纪,到时候一醉方休”说完,赵韫玉也一口把酒给喝了,不过他的酒量倒是不太好,宫中的酒又是王昭容拿出的方子改良后的烈酒,连续两杯下去,他都已经觉得有些头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