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搭船的考生们可倒了霉,生怕误了考试,急得不知所措。
林重阳等人趴在那里看见乱成一团的河道,林家雇来的艄公很有经验,早就绕开他们,然后又快又准地从一侧插过去,他们刚插过去又有人将那个口子堵住。
这下整个河道都被堵塞了!
李增仁对林重阳道:“你看那里,他们是故意的,把河道堵了要赶考的学生们给钱,不给钱就不给过,考试的人可耗不起。”
林重阳气愤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李增仁撇撇嘴,“这也是那些混混泼皮们的生财之道,强迫人家寡妇改嫁,强占别人家田地,欺行霸市,勾结胥吏,敲诈勒索,没有他们不敢干的。”
这时候那边船上有一个身穿白色布衫的少年朝着他们大船挥手,“敢问是林家的船吗?”
艄公请示林毓堂和林中达,两人商量一下就回应了。
那少年立刻大喜,“请载一程。”
他也不等林家答应,立刻跳起来,身形敏捷,踩着挤在一起的船就开始往林家大船跑。
林毓堂就让艄公把船稍微靠一靠,到时候让那少年过来。
结果后面故意堵塞河道的船见了,立刻就要拉开距离不给他踩,甚至还有人要拿竿子戳他。
这些泼皮无赖!
林家大船上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给他鼓劲。
那少年也有点身手,居然就躲过他们的攻击,甚至还将一个泼皮给推进河里,不过末尾的几艘船也退开,不给他过去。
那少年原本要跃上那条船,然后再跳上林家大船的,这样那艘船躲开,他身子晃了晃差点掉到水里。
船上那泼皮哈哈大笑,还要拿竿子撩他,“小子,你给我下去吧。”
林重阳等人立刻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地都大声喊那个泼皮,“不能伤人!”
要是少年被打落水里,少不得要浑身湿淋淋的,北方的四月水里还是很凉的,万一得了风寒,那还怎么考试?
林重阳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急得半个身子都探出去,还是林大秀赶紧将他抱回来,免得他和那人一起掉河里。
谁知道那少年也是个好样的,众人就听他大喊一声,就见他劈手把泼皮的竿子抢过去,往刚摇浆离开的一艘船上一点,然后整根竿子就猛得弯起来,如同一张巨大的弓一样将他自己给抛出去。
这要是掉在水里,众人如是想。
大家都仰头望着半空中的少年,见他一身白色的书生长衫,头戴白色的逍遥巾,脚上一双黑面布鞋,此时身在半空,风吹来,衣袂飘飘,倒是有几分绝世出尘的味道。
“船家,打横!”林毓堂大喊一声,让艄公赶紧把船打横过去接他。
若接不住,那少年就要摔进水里。
船家和几个小伙子一起,撑船的撑船,摇橹的摇橹,堪堪将船打横。
“扑通”一声,那少年就跌进船舱里,乒乒乓乓地打翻两套桌椅,摔碎几只白碗,还撞倒一个躲避不及的学生。
“好险!”少年自己喊了一声,赶紧把人给扶起来,又连声道歉,“对不住,给学兄赔礼了。”
那人赶紧活动一下手腕,“你也忒鲁莽,这要是掉在河里。”关键万一把我手腕给崴了那可怎么办!
“在下即密沈之仪,唐突诸位,还请宽恕。”一边说着就开始作揖行礼,转了一圈,又去给林中达和林毓堂行礼。
听说他是即密沈家的子弟,众人纷纷惊呼起来,“你就是沈之仪,九岁的即密县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