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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棠心里一抖,这是她万万都没想到的事,她虽然早对他无意,但是也没想到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毕竟是相处了十几年的人了,她还是于心不忍道,“你确实装得太好了,没人看出来。”
宴容辞自嘲的笑笑,他感觉到了侯棠的僵硬,说道,“朝夕相处的人自然能看出来。”
“你说皇姐?”侯棠的手攥的更紧了,一脸诧异。
“她看出了的东西远远多于你,所以侯棠,她其实并不比你笨。”宴容辞缓缓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一场回忆的漩涡中,自然是他与皇姐的,他的神情安详而静谧,似乎依旧是那个与世无争的驸马。
侯棠至今不明白他为何要走上这条路,不过此刻她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想,该不会是和皇姐有关吧?
不过她知道,没人可以回答她,皇姐不能,而他,不会。
侯棠低下了双眸,有些哀色的说道,“你既喜欢皇姐,又为何要逼死她。”
宴容辞忽然睁开了那双眸子,压在被褥上的双手渐渐的握紧,他看着那床榻顶端明晃晃的帐幕,似乎刺得他头晕,他道,“因为我和你是同一种人。”
侯棠忽然扯过一丝莫名所以的苦笑,“我和你还真的不是同一种人,绝对不是。”
宴容辞也苦笑了起来,似乎他们两个此刻又变成了心意相通的知己,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他复尔又松开了紧握的手说道,“是,但是又不是。”
“何意?”侯棠似乎有点明白,但又不是那么的明白。
“我们只是信念不同,执着不同,归根结底,人,还是同一种。”
“哪种人?”
宴容辞倦倦的的双目,定定的看着侯棠,他一字字的说道,“有些东西,对于你和我来说,永远凌驾于爱情和自由之上。”
一瞬间,安静了许多。侯棠久久没有回答,宴容辞的话让她一时半会没有话来应对,他说的一点没错。
宴容辞轻喘几声,微微开口,那缟色的双唇似乎隐藏了太多的东西,“从小我就知道,你的抱负不同于常人,你要的是安邦定国,要的是兼济天下,要的是这天下俱欢颜,这是你的信念和执着,而我,也有我的,只是你从来都不知道罢了。”
侯棠略低头,一抹愁容覆上了她的柳眉,复尔她又抬头,那双秋水翦瞳一般的双目清明而带着烈性,她道,“可惜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了,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意欲为何?”
“我说了,信念对你我来说,永远凌驾于爱情和自由之上。”
“我不知道这和信念有什么关系?”
他叹了口气道,“海棠,我身体不行了,可是宴桐还小。”
这个话题转的如此的生硬,但是侯棠却瞬间明白了它们之间的关联,原来如此!好你个宴容辞,原来一早就想好了,拿那些大道理来压我。
侯棠看了看他,冷声道,“宴桐是太子,你不用担心他。”
宴容辞那双平淡的眸子这次闪过了一丝细细的光彩,似乎是他想了很久之后做的决定,他道,“我会让连修监国。”
侯棠差点没站稳,要是她再脆弱点,估计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去了,她忍着去抓宴容辞的冲动说道,“你疯了,宴容辞,你嫌自己儿子命太长了是么!”
宴容辞则了然一笑,他早猜到了侯棠的反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侯棠重重吐了一口浊气,“你到底怎么想的?”
宴容辞的面色又白了几分,那双鬓的发丝贴在他的耳际,缠绕,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