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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斯远第一次词穷,为了不表现出自己的失态只能又给田小守夹了一筷子菜,然后埋头吃饭,直到咽下才发觉自己满嘴都是米饭。单斯远抬头想夹菜掩饰一下,田小守却把鸡蛋卷夹到了自己碗里。
“开着我干嘛?快吃啊,你不是说行程很紧吗?”
“哦。”
这次轮到单斯远说单字了,虽然不明白田小守为什么那么喜欢吃鸡蛋,但是田小守愿意主动和他分享自己最欢的食物对单斯远而言足矣。
不,明显还未做够,说是关心却没有关照到对方的全部,要不田小守也不会焦虑到……想到此单斯远失笑,再怎么做得不够至少现在田小守愿意对他展现只对安磊展现的笑容。那是毫无防备的表情,不受任何拘束,我笑了仅仅是因为我想笑。
这顿饭吃得比往常沉默很多,两人的交流几乎都集中在眼神和肢体上,偶尔混进清脆悦耳的声响,不是筷子碰撞餐具的声音就是海风拂过窗台上挂着的风铃的声响。
冲绳风铃继承传统琉璃球制作工艺,色彩通常比较鲜艳,在日本全国也有一定的名气。吃过饭田小守手肘撑着木质栏杆靠着身后一片海湾盯着窗台上一串风铃,怔楞的表情看着让人发笑。
“喜欢风铃?”单斯远踮脚随手解下一个深蓝风铃递给田小守。
“别,还是你拿着,这种精致的东西和我天生犯冲。”田小守没接,他实在不敢猜测这东西的价值和价格,只是抓着单斯远的手腕细细欣赏。
明明是和夜晚天空一样的深沉的蓝色,但在夕阳下却好似折射出耀眼的光亮,不过上面涂画的……嗯,从颜色看是夜樱?
单斯远注意到田小守的目光,把风铃翻转让田小守看清风铃全貌才又挂了回去。走回田小守身边站定,单斯远才说,“这一排风铃要真论起来也没多值钱,是以前还小的时候我和小墨收工做的。”
“从最开始?”
“嗯,从最开始绘图,一步一步跟着师傅学然后才做出这些勉强可以挂着看的风铃。”
田小守不禁又走了几步,仰着头看这些风铃。身高不够看不清上面的图案,田小守不禁踮脚,在下一刻却看着落地窗上映出的影子却吓得语塞,一句我擦生生卡在喉咙里。
第51章
“单斯远!”田小守不怕高可任谁被人忽然托?举?不对,任谁被人放在肩膀上都会吃惊吧!
“这样看得清楚了吧?”单斯远完全不介意这种姿势,他坐在地上为田小守补上剩下的距离,而田小守稳稳坐在他肩膀上,修长的腿垂在他胸前。因为紧张不自然得绷直,让人忍俊不禁。
“你笑毛线啊!放我下来,我不看了!”田小守简直不敢相信单斯远竟然让他坐在他肩上,而且最开始竟然是直接把自己举到空中直接放到肩上的?他再怎么清瘦也有一百多斤啊……单斯远是怪物吧?!
“小守,你为什么想要和小墨比呢?”单斯远真的收起了笑容,看着玻璃窗中的田小守问得坦荡。
但田小守却不知该怎么回答,这问题不久前单斯远问过他一次,那次……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记不太清楚了,总之没说清楚吗?把自己的嫉妒还是妒忌没有解释清楚。
田小守仰头看着这些近在咫尺的风铃,远看都是很美的色彩,无论是艳丽炫目的暖色还是清爽安静的冷色,都足以让人驻足。现在这般近看倒是能看出不少瑕疵,单斯远那样说应该是年少时的事吧。
从最右边的纯色风铃到最左边附有花纹和其他点缀的风铃,即便是外行也能看出这其中的进步。而这些进步是属于那两人的,天赋和陪伴,单斯墨全部都有。
所以才会在接近后不可抑制、不知不觉产生嫉妒的情绪,春季的冲绳温度比z国帝都高上很多,田小守和单斯远衣着单薄,又是这种亲密的姿势,薄薄的布料并不能抵挡什么。
别墅在海边,不用远眺就是一片完整的海湾,不得不说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傍晚的海风携着渐渐单薄的暖气从背后侵入,风铃微晃发出悦耳的声音。田小守不明白,单斯远应该明白他为什么会焦躁却为何一遍又一遍询问。
既然心中已经有了正确答案,还想听他说出什么来呢?
田小守不答,单斯远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在接下的行程中更加黏腻,比寸步不离更要让人心生烦躁,至少对田小守而言是这样的。
说是休假旅游,可和放松一点关系都没有。日本领土甚至不及z国一个省,就算乘飞机从最南端到最北端都不需要多久,单斯远却偏偏不选最便捷的交通工具,一路乘坐的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新干线。
仅仅乘坐了一次,单斯远说什么都不愿再坐第二次,宁愿拖着田小守和一群铁道迷去坐所谓最后一次“卧铺火车”。田小守不是没问理由,单斯远也答得干脆,新干线速度过快没办法看清路旁的风景。
文艺得一逼,田小守直接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着不会是受那则什么目的和路途中风景谁更重要的影响,一路也就这么奔波着到了宗谷岬,被称为日本最北端的地方。
虽然真正从地理上地位并不能称为最北端,但在海岬最北端一小块填海陆地上建有一块“日本最北端の地の碑”纪念碑,也算是人们心中默认的最北端。到达时天都未亮,田小守实在抗不过睡意在火车上睡得人事不醒,单斯远也没有叫他起来只是把人用自己的大衣捂了个严实,毕竟还是初春。
田小守醒来的时机很巧,或者说单斯远早有算计在晨光微熹时就开始每日的叫醒服务,所以一睁眼就看见远方的海平面上耀阳的火球慢慢升起。
日出日落每日都有,可真正能完整看到的人却少之又少,田小守不是没看过日出,只是多年未见再次相见时,还是不得不臣服在自然的神奇中。日出所包含的意味很多,身后有人让靠着,身上也有足以抵御严寒的衣物,田小守很舒心地看完了日出。
期间田小守没有说一句话,单斯远也没开口,难得能拥着怀里的人一同看一次日出。和田小守一样,单斯远也很多年没有看过日出,他生活规律就算后来随着田小守起床练声的习惯每日早起,可日出的时候他多是在处理事务。
偶尔闲暇,也是喝杯咖啡静静听着耳机内实时传来的田小守的歌声。
这些田小守并不知道,单斯远也没打算让田小守知道。人总归是想藏着些什么东西的。
日出时间不长不短,随着太阳上升到一定高度那些莫名的思绪情愫也消失不见,留下的多是些决定。
“去吃饭吧。”田小守扯下身上的大衣还给单斯远,从单斯远怀里出来才发现那大衣只盖住了单斯远抱住自己的双臂,背后只有一件薄羊毛衫隔离寒潮。田小守不禁伸手去摸,湿漉漉的,沾着不少露水。
“吃饭吧。”田小守伸手单斯远便转过身让田小守摸,等田小守收手单斯远才披上大衣去牵田小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