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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霍敏让他毕业后回国来。
饭桌上,她听李辉关心儿子,在上海习不习惯,工作适应吗,最后还问他:“你哥最近有没有联系过你。”
李赫顿了顿,摇了头:“没有。”
他的手放在桌上,搓了搓高脚杯细长的颈。
这中撒谎时候的小习惯,霍敏是知道的。
但李辉却不知道。
李辉还很惦记那个离家出走的大儿子。
方秘书告诉霍敏,李辉常常会翻看以前的旧照片,保险柜里还有一张是李煊母亲抱着刚出生的小孩的相片。
霍敏听完,也没有太大反应。吃完晚饭,她将李赫送了出去,叮嘱司机一定要把他送回家里。
李赫低下头来看着她:“坐我车回去吧。”
“我司机在那边。”霍敏含笑看着他,“明天我来公司看你。”
“妈你又忘了,明天是元旦,我不上班。”
“啊…看我这记性。”李赫住的房子是她名下的,她来上海的次数少,通常住她入股的酒店套房。她拉着李赫的手,停车场路灯的暖光照得她头顶泛白:“什么时候身边有人了,有人照顾你了,妈也就放心了。”
“再过几年,你就得给我送终了,没见到你身边有人陪着,我走也走得不安心。”
李赫打断她:“你别说这些。”
“我这个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算了,”她不再多言,戴着丝绸手套的手挽着白手包,珍珠耳坠泛着油润的光。
“小赫,山顶的高尔夫球场重新修缮了,会所新修了壁球馆,你爱打壁球,开车去山顶才几分钟,那就方便了。下个月我生日,你回家一趟吧。”
开年的假期,她腾出空来,跟江南美术馆背后集团的董事吃了一顿便饭。对方听闻她的意愿,笑颜展开:“伊芙琳,你愿意将画提供给我们公益展出真是太好了!一定会有很多人慕名来观展的。这样,这几天我让员工去香港跟你交接一下细节,把这件事落实,不给你添麻烦,所有的运输由我们来承担。”
她笑着点点头,想到那幅被鉴定为足以以假乱真的“赝品”。
李煊要做什么?
约莫十天后,霍敏回到香港,见到了江南美术馆方派来的人,是个很俊朗干净的年轻人,会说德语,对艺术非常热爱真挚。
他也半点瞧不出来真假。
同样被这幅以假乱真的赝品所震撼。
霍敏在文件上签了字,让菲佣送他离开。
接着,她打电话给方秘书:“阿煊可能在上海,如果有什么消息,就通知我。”
李煊会藉由这幅赝品的展出来证明什么,她隐有猜测。
那孩子从小就是个孤僻却自负的性子,一幅有他落款的赝品,足以让他锒铛入狱。
前提是,她不告诉任何人,这幅画是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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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月,上海的冬天很难捱,房间里没有开暖气,李煊被包围在一大堆的画框和画架中间,二楼阳台边缘处划了一条黄线。
他禁止任何人进入他作画的区域,因为他的每一笔,都需要无比精确,和真迹一模一样才行。
关泽在楼梯口看了他一会儿,见他近乎狂热的专注着,眼中亮着神采,过了许久才停笔。
关泽方才喊他:“李煊。”
他把一个皮箱放在地上:“你要的东西,1860年法国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