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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令释的眸子里似乎有些发亮,他抿了下薄唇:“好。”而后伸手将她从轿子里抱了出来,走到马背前,放了上去。
那边万平真还在大叫,边叫边去拉滕子君,却被他一把推开。
那队人马转眼已经到了近前,却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为首的青年走到滕子君面前,施礼道:“六皇子殿下。”
他身后跟了个少女,身着劲装,也一起施礼。
风南一瞧见这两人,登时呆住。那青年正是昨天来搬行嫁的蓝一升,而那女子却是那位被自己从万平真身边救出宫的侍女香阳。
第30章叛乱
一瞬间,两年前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风南的身子晃了晃,被蓝令释扶着,她望了他一眼,但见他也跳上马来,扶着她靠进怀里。
蓝令释一瞧见蓝一升,眉头微微皱起,却见滕子君骑在马上,对着蓝一升点了点头,又对着香阳道:“辛苦了。”
万平真也瞧见香阳,两年前香阳被擒,后来被滕子君悄悄放走,因此她并不知晓香阳乃是滕子君的部下,此刻一脸迷惑地望着他问道:“子君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滕子君望了她一眼,动了动嘴唇,似乎吐出一句什么话来,风南离得远,什么也听不见,而后便看见那平日里娇娇弱弱的香阳一跃而起,伸手便去抓万平真。
万平真也习得一些防身的功夫,立时便要反抗,但哪里是香阳的对手,很快便被一掌击在胸口,倒地不起,被香阳擒住,紧接着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娇嫩的脸蛋上,火辣辣地疼。
她被打得晕了,懵懵地瞪着香阳,当年被自己欺负过很多次的小侍女取了绳子便将她捆了起来,这时候,万平真才终于反应过来,颤颤地望着滕子君,大哭道:“子君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她堂堂当朝公主,穿着大红的喜服,一脸泪花被人绑在街头的迎亲队伍里,不能不说是一件凄惨无比的事情,风南靠在蓝令释怀里,原本对万平真的那一点讨厌也转变成为同情。
滕子君没有看万平真,也没有看向风南和蓝令释,只对着香阳嘱咐道:“把她带走。”而后又对着蓝一升笑道,“蓝公子果然守信。”
蓝一升的一双眸子本来都在香阳身上,此刻听见他说话,才点点头说道:“是香阳让我做的。”他接着补充道,“我只听香阳的。”
滕子君拉起缰绳:“蓝公子放心,子君说到做到,若是今日之事能成,我定然会放香阳和你一起远走高飞。”
那边已经走出几步的香阳步子顿了顿,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带着哭哭啼啼的万平真离去了,滕子君一扯缰绳,慢慢跟在后面,那对人马也随之而去,想来应该是卯映国的旧部,为首的一位汉子大概就是那位祈将军了。
风南想跟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却见蓝一升并没有立刻跟上,而是走到蓝令释面前,轻轻唤了声:“堂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否?抱歉打扰了你的大喜之日,此事与堂兄无关,请带着嫂子回府拜堂吧。”
又对着风南道:“嫂子不要见怪,日后一升必定登门告罪。”
然后不等他们回答,一拉缰绳,一直跟着队伍去了。
风南靠在蓝令释怀里,一动不动,手里却攥着缰绳,想拉又不能拉,最后听见身后的人似乎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伸手从她手中接过缰绳来,接着在耳边说道:“咱们也跟去看一看吧。”
“不不,咱们……”心事被看穿,风南有些愧疚。
“我比较担心皇上。”蓝令释吩咐迎亲队伍先回蓝府去,又低声对着侍从交待了几句,而后将风南的身子圈住,而后策马而去。
所有人赶去的方向,乃是里阳城历任城主的府邸,也是万佑轩目前居住的地方。万平真出嫁,他堂堂一国之君,并没有赶去迎亲,而滕子君在这城主也无亲人和宅邸,所以暂时以城主大人的府邸作为迎亲的地点,毕竟滕子君娘家人也曾经做过城主,这里也可以算是滕家故居。
此时此刻,万佑轩心里也颇有些紧张,毕竟出嫁的是自己最为珍爱的妹子,虽然万平真小脾气大脾气不断,可是说来说去也都是自己惯出来的毛病。妹子此番出嫁,嫁的人不算是良人,可是也拗不过她的性子。
他从早上等到快到正午,也没有听见炮竹和奏乐的声音,却听见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紧接着守门的侍从急急忙忙地冲进来,对着城主大声禀报:“刘大人,有……有乱党!”
“什么?”城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没什么本事,从都城委任到此,一听此言,吓得跳了起来,万佑轩虽然还端坐在主位上,脸上却也微微变色,心中暗叫不妙。
他不是什么明君,可也不是笨蛋,立刻便猜出那乱党头子,之可能是那位驸马滕子君。尽管他一直防备他,可是万万没想到,此人会在自己成亲之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如此一来,万平真自然已经落在他的手上,登时急得万佑轩冒出虚汗来。
他和城主一起赶至前院,只听见外面喧闹之声震天,可惜这些人并不是赶来贺喜,而是跑来闹事的。万佑轩此番来里阳城,带的兵马并不多,这会儿都在院子里待命,老城主原本想把人都派出去对阵,但是被万佑轩挥了挥手拦住了。
“他们既然敢在迎亲的时候叛乱,自然是早有准备。这么少的人,哪里拦得住?”万佑轩摆摆手,“还是让我去吧。”
“皇上!”老城主手忙脚乱地扑过来,“还是让老臣出去挡一挡,老臣命不值钱,还是……”
“算了……”他的话被万佑轩截住,接着这位青年皇帝拍了拍老人的肩膀,“我比较值钱,还是我去吧。”
万佑轩走到门前,示意侍从拉开了大门,他迈出一步,便瞧见门前那匹高头大马之上,仍然身着喜服的滕子君,哼了一声道:“驸马,朕还不知道你的迎亲队伍如此庞大。”
“迎娶公主自然应当破费。”滕子君回头望了一眼,又对着万佑轩笑道,“所以,我便将所有能找来的朋友都找来了。”
万佑轩心底一沉,情知对方的兵力远胜于己,暗暗庆幸方才没有把仅有的兵力攻出来,若不然必定溃败。眼见滕子君此刻不慌不忙的样子,又没有杀意,想必是想来谈一谈条件,于是他慢慢放下心来,接着说道:“驸马,我那皇妹此刻人在何处?”
“公主身子娇弱,我派人在后面护送,过一会儿便会送到。”滕子君答得从善如流。
万佑轩暗骂一句,便知道对方想以万平真作为人质来谈条件,此刻他们不在都城,兵力又少,还有人质在他们手上,天时地利人和一条也不占,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但是万佑轩做太子这么多年,后来又继承帝位,见过的大风大浪自然也多,所以脸上仍然不动声色。
“但不知驸马迎娶公主打算何时回都城?”他话里有话,意思为,你何时才能放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