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茨堡大学因为他在校时成绩优异,曾提出过让他留校任教,不过被马格利特博士拒绝了。
在柏林时,卢卡斯就会定期找他治疗。
只是近期由于工作的缘故,卢卡斯不得不来到中国生活,而且,他之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待在这里。
马格利特自认是个对患者负责的医生,况且这么多年过来,他与卢卡斯早就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战友”。所以,他没有任何怨言地跟过来了。
刚刚经过了一场催眠治疗,卢卡斯终于平静了些,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他身形颀长挺拔,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马格利特博士总觉得,这几天过去,他整个人似乎又清瘦了些。
站在卢卡斯旁边的那位是个中国人,那是他的总助,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叫宁维。
卢卡斯平时一般会叫他宁助,所以他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其实,卢卡斯对中国人总会抱有特殊的好感并非没有原因。马格利特博士认为,这与他的出身有关。
他是中欧混血,就算马格利特博士一向不喜欢评价别人的长相,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卢卡斯那双湛蓝色的深邃眼眸很是漂亮。
他的眼型与他母亲很像,可虹膜颜色却遗传自父亲亦或是他的祖父母。
卢卡斯的外祖母和外祖父都是中国人,母亲也自幼生活在中国。不过他的祖父是中国人与奥地利人的混血,祖母则是德国人。
他的中文很流利,因为祖父和母亲在他小时候会教他中文。
卢卡斯的祖父姓江,所以他也有一个中文名字——
江云暮。
马格利特博士朝宁维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监控录像都处理好了吗?”
宁维点头,“已经按照江总的吩咐全都处理好了。”
博士问:“监控里的小姑娘,是卢卡斯的故交?”
宁维表示他没见过这个女孩子,不清楚。
马格利特博士却有自己的想法。
诊疗床上的江云暮悠悠醒转,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扯下马格利特博士盖在他身上的毛毯,用德语问,“我睡了多久?”
马格利特博士低头看了眼腕表,朝他笑了下,“没多久,一小时零四十八分钟而已。”
江云暮抬手,长指按了按眉心。
他有些头疼。
最近这种感觉尤其强烈,马格利特博士在为他治疗时说,他现在的状态很危险。
他的身体被副人格占据了太久,而且那个人格现在越来越强大了。
其实不用博士说,他自己也能感觉得到。
近三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几段残存的监控录像,他将对此毫不知情。
他对这段时间的经历没有任何记忆。
宁维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报备,用的是中文,“江总,那个女孩给你打过很多次电话。”
江云暮起身,将毯子叠整齐放到一边,掀了掀眼皮,温淡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冷漠与疏离意味。
他回应宁维的也是中文。
江云暮的中文很流利,听起来甚至有点儿京腔的味道,“确切地说,是给薄御。”
马格利特博士对宁维使了个眼色,宁特助微微颔首,转身走了出去,轻轻阖上门。
博士努努下巴示意他坐,而后十指交叉,手肘抵在办公桌上,“说说吧,你最近的感觉。”
他跟江云暮交谈时,一般都说德语。对方也一样。
一是为了规避风险,二则是因为马格利特博士是德国土著,他的中文水平实在令人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