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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上次为了自己换刀而顶撞掌门,此外都没怎么见过大师兄出手的样子。
天下第一剑修,到底是厉害到什么程度呢……
一边如是想着,烟花一边进了石门。
三生石被藏在韶华派的一石洞中,殷旬将容掌门借的玉简给了烟花,刚刚是靠那块玉简过的许多法阵,一会儿还要靠玉简出去。
烟花攥着玉简朝里面走去,看见前面隐隐冒着白光。
转过拐角之后,烟花微微睁大了眼睛,只觉得面前的石头美得不可思议。
于一方水潭之中,有一高。突而起的石台,上面放着一块如玉一般的石头,一面微。突,一面如镜,足有半张桌子大小。
之前的白光便是它发出的,并不刺眼,宛如牛乳的色泽,温温柔柔的像大师兄的那身衣服一样。
烟花飞过水潭,于石台上站定。
然后对着三生石中像是镜子的光滑一面看过去。
看到了自己毫无表情的脸。
进来之前大师兄教过她,只要心里想着父亲的面貌,就能在里面看到他。
但是养父在烟花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如今十七岁的烟花虽然想他,却也渐渐忘了养父的音容相貌。
简而言之,烟花忘记父亲长什么样了。
记忆里更多的,是那人粗糙的大手、抱着自己的感觉和乍一失去了父亲后的惊恐绝望。
至于父亲的面容,却已模糊不清。
烟花努力地回想着,和石头上面无表情的自己对视良久。
良久皆是无言。
想不起来……
她有些沮丧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这是大师兄被人骂了才换来给她看的机会,结果她什么都没看到。她总是会辜负大师兄为她做的努力。
烟花失落的准备回去,然而一抬头,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片黑红。
少女眨眼,嗯?有东西了。
她凑上去细看,只见黑红色渐渐清晰,上升为天,下落为地,茫茫的天地间,是尸骨累累狼烟袅袅。与一片血海尸田之中,烟花看见了一身月牙袍的男人。
他面带微笑,眉眼柔和,而手上的剑,不停地滴落血迹。
忽而,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那人缓缓地转头朝烟花的方向望了过来。
烟花瞳孔微缩,在那熟悉的面容上,她看见了一双血色的瞳孔,和妖冶的魔纹。
“烟花儿……”柔和亲切的声音响起,男子勾唇,冲着镜外伸出了手,“来师兄这里。”
烟花猛地后退半步,身侧的惊蛰嗡嗡争鸣,仿佛遇到了极恐怖的凶兽一般,疯狂地想要从刀鞘里窜出。她竭力按住长刀,却见画面未停,有一黑衣马尾的女子背对着烟花朝殷旬走去。
烟花微愣,原来刚才他看向的并未镜子外的自己,而是在看这个女人吗……
黑色劲装的女子背对着烟花,从后面看只能看到那纤细挺直的后背和她手中一把同样滴血的长刀。
烟花呼吸一滞,那长刀她再熟悉不过,正是此时在她手中不停争鸣的惊蛰。
也就是说……这个人……
下一刻,女子露出了侧脸,那张脸上没有分毫的表情,充斥着杀戮后的冷意。
她于殷旬面前站定,用着淡漠的语气开口道,“三长老五长老已死,四长老逃匿。抱歉师兄。”
“不,烟花儿已经做得很好了。”殷旬弯起眸子,将女子搂进怀中,“不用道歉。”哪怕瞳孔充斥着可怖的血色,却也能轻易的在其间看见缱绻的味道,独予怀里女子的味道。
女子收了长刀,静静的由殷旬动作。她脸上无喜无悲,却又似乎带着迷茫的开口,“这样师兄就会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