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现在是真心的为海宁升迁感到高兴,也坚决地要支持海宁的理想,所以,最终他做出了取舍。
升迁调任这件事,因为周奕的力主赞同,海宁最后也同意了。海宁一表示同意,太守的通行大印加盖,这件事就算定下来。
走马上任,大殷律法规定,新任官员七天之内必须成行,也就是说,海宁几日之内必须上路。但周奕肯定要留下来——他们在怀中县的房产地产和现有的生意安置,即使散尽家财也要时间安排……怎么也要些时日。
这些缘由都是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所以他们决定,海宁先带着卫梓等一行七人先出发——路途遥远,人多方便彼此照应,再说新到一处买房置地,也总需要人手先布置一番。而周奕和剩下的人主持善后工作。
周奕并没有提及真正的原因和自己帮皇后做事的始末——以海宁的聪明机敏,不消三两句话定然能让他察觉出不寻常。而身世的秘密……如同他的其他心事一样……周奕从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世上本来就没有两个人的秘密。
同样,天下也无不散之宴席。他与海宁能建立起如此深厚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期待,算是意外的惊喜,也应该知足,再耗下去,就是拖累……其实,早应该放手的。
……
临行前一晚。
“我房间的窗子破了。”海宁把自己的被子铺在周奕的床上弄弄整齐,对着旁边反应明显有些迟钝的周奕随口解释道。
“呃?怎么没找人修?”
海宁轻描淡写,“我忘了,反正明天我就出发了,在你这里凑合一晚上得了。”
“哦,那……好吧!”周奕拉开被子自己钻进去。
其实这套宅院里,若说找不到一间临时卧室是不可能的,海宁的借口端的光明正大的是个借口,但是周奕没有深究这后面的动机,某些事情是他的禁猎区,让他下意识地避开,或者说,他已经习惯让自己无视。
海宁也钻进被窝里,回头淡淡吩咐,“说好了,不许挤。”
“……”
……
终于等到他睡沉。
借着月光,海宁撑起身子,静静地看着周奕缓缓起伏呼吸,眼睛眨都不眨,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他抬起手在周奕的脸的上方划过,看着投在墙壁上阴影,好像抚摸着一样。
轻轻靠近一点,海宁几乎可以闻到一种淡淡的夹杂药味的薰衣草香,浓密且卷翘的睫毛,玫瑰色的嘴唇泛着水光,在牛乳一样浑白的月光下有种朦朦胧胧的味道。
起码要分开几个月……等周奕处理完这边的家产……
只是几个月而已,但不知为什么……心很慌……海宁看着他,心不可抑制驱使他越靠越近,某种念头越演越烈。
每每靠近一寸,心总是不由自己的提升到喉咙,每每要使出浑身解数才安抚下去。身上热得好像要烧起来,嘴巴喉咙越烧越干,海宁不停的用舌头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从来不知道自己对这一刻抱着怎样难以名状的企图。
从不想这样偷偷摸摸的,但……
唇轻轻地印下去……柔软湿润的,带着香甜的味道,美好得让他沉溺。
周奕几不可闻地轻轻咕哝一声,扭摆身子,海宁仓皇分开,心跳快得有些呼吸困难,他狼狈地喘了几大口气,看周奕没有惊醒的迹象才慢慢重新躺下。
拉开被子,把两人严密的罩住,胳膊隔着棉被把周奕牢牢抱住,让他枕在自己肩头……自己则把脸埋在那一头墨黑柔软的长发里,闻着熟悉的味道。
军营里两年军奴生涯,他本以为会是纠缠他一辈子的梦魇;对于同性间的接触,他曾分外的反感抵制,但这一切在周奕的影响和感染下,噩梦般的经历变得那么微不足道,抵制碰触的心思也显得多余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