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陆先生想把事情交给我,但陆先生近日心神不定——你懂的,人老了总是容易多疑,他担心十二年前他对先帝做的那档子事在他身上重演,所以我定是寸步不能离开的。
思来想去,陆先生想到了当年的乔安日,虽说那小姑娘已然身死,不过听说你找回了另一只替代品……
虽然身手稍弱,但走的是轻快路子,听说是以药入道,无论医毒,都不输那百草谷的百草谷主?还有当年同乔安日一起训练的死士……听说身手不亚于乔安日。
我观察了金家的那件任务——金家竟然敢为幼帝输送银两,再三警告不听,陆先生只好折了他的羽翼以示警醒,你这小木偶,动作倒是干净。
此般两相权衡,倒是不输当年。”
这是把任务交给乔安月的意思了。
一品斋下面的李金线已经提着悬丝傀儡把那折子戏唱到了尾声。
那制作极精的傀儡在台上顾盼神飞,妆绘绝伦,华衣翻转,三尺红绵之上,一曲罢毕,如生人般拱手拜别,由于太过栩栩如生,这当口竟然无人喝彩!
“过奖。”高适垣颔首,眼角带着笑意,“高某必当携物登台,给先生献上一曲。”
“好!!!”
如雷贯耳的喝彩声登时从下层响起!
掩盖了张继文的那声“有劳”,一时间,一品斋楼上楼下所有人的都满是笑意,看起来一片太平盛世之景——
只是苦了被一品斋为了迎接贵客而扫地出门的站桩短褂贩夫走卒们。
翌日。
乔安月和初一接到了高适垣传来的密令。
两个人当初的任务报告中不约而同的隐瞒了夏云和沈飞卫的事情,是以高适垣并不知道兵符的下落。
密令中只是让乔安月和初一找到兵符,并且保险起见,杀人灭口。
“所以你准备如何?”
初一盯着乔安月,问出声。
“找到夏云,杀人,夺物。”
乔安月因为孟婆汤的影响,完全成为了一个旁观者。
初一一愣,随即点头,“这次准备扮演……谁?”
按照以往的习惯,都是乔安月出面——就像之前的十六那样——扮作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达到目的。
之后把易容去了,便又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乔安月思索片刻,指腹无意识地摸索着那枚刻有“乔”字的玉佩,一字一顿道:“月儿。”
正喝着乔安月从厨房找出来的新茶的初一猛地咳出声。
乔安月自己不记得,他可是知情的!
乔安月就是月儿……现在乍一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听到一个人说要自己扮演自己……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人的脑子和程柘一样……“异于常人”。
一想到程柘,初一的头又疼了起来。
那厮让他推着四轮车找了一家客栈歇脚,便嘱咐初一快点回来,说是高适垣又有任务。
除此之外什么话都没说,只道初一听令行事就直接赶人!
……简直是毫不讲理。
偏偏初一还对这人没有办法。
流年不利。
初一心里叹了口气。
佯装镇定,脸上还是那副沉稳的表情,“你说,你要,扮演,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