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嗯。”
三郎说:“舅舅家也不行。”
四夫人:“嗯……”
三郎道:“我话说在前头,但让我听见舅舅家谁敢嚼舌头,有一个我打一个。若是女子,我叫六娘的丫头去打。”
叶碎金身边的丫头多少也会两套拳脚。
四夫人恼火:“知道了,不说就是了!”
别人都夸她大儿子淳厚沉稳,只有她当娘的知道这傻犟头说一不二。
他说会打人,就真的会打人。
为了娘家安稳,四夫人管住了嘴。
生气。
憋到现在,本都忘记了,忽然桐娘提起,就憋不住了。这也不是别人,是自家儿媳。
三郎总不能打自己媳妇吧。
就说了。
桐娘想也想不到是这样。
“六娘也太……”她呢喃。
“是吧,是吧,我也是这么说的……”四夫人颇感于我心有戚戚焉。
她又忙嘱咐:“可别提啊。他俩都不爱听这事。也别跟别人说。”
桐娘点头。
她有了身子,今年自然不能回娘家。
但她如今是邓州别驾的儿媳,地位跟着叶家水涨船高,娘家人如今来看她来得很勤。
等她娘过来的时候,说起孩子,说起三郎,说起叶碎金,桐娘没忍住悄悄告诉了娘家母亲。
她娘惊得瞪大眼。
桐娘说完就后悔了,忙嘱咐自己娘:“决不能再告诉别人了。我公公和三郎若知道,定要生气。六娘她……可也不是任人背后嚼舌根的人。“
叶碎金如今在邓州的名声,没有人不怕。
桐娘的母亲瑟缩了一下,到底是年纪大,老成些,也反过来嘱咐女儿:“你也不能再说了。别为这个让三郎跟你生气。”
桐娘其实已经后悔了。只也不可能割掉自己娘的耳朵,把听进去的话从脑子里挖出来。
好在她娘不是个嘴碎的。
但她娘却伸出手轻轻摸着她的肚子,眼里有光。
“既这样,你……”她轻声对女儿说,“一定要生个儿子啊……”
话中未尽之意绵绵、深深。
桐娘怔住。
年节过去,衙门开印,一切恢复如常。
兵自然继续练。冬日里流民熬不下去的,还有新到邓州的,又招收来一批。
新的流民带来北边的消息,伪梁余党颓势已显。北边的晋国,看上去是稳了。
叶碎金既说了要“缓缓”,便进入了调整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