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洋洋道:“皇上您真龙天子,当然是真正的真龙命了。”
姬冰原道:“朕当然也不是一开始就是真龙的,一样做错过很多事。做太子之时,先帝并不是非常满意朕,觉得朕性子不稳重,太跳脱,爱冒险,不守规矩,读书也往往有惊人之语,不过那时母后只生了我一个,帝师也力保我,说我乃是难得的不墨守成规的储君,毕竟当时南北朝分立,还未到治世之时,我这样的太子反而有开创之能。”
云祯想起来他说过的太后反对的事:“所以您好龙阳这事瞒得这样紧,太后也很担心吧?”
姬冰原道:“是……当时,她觉得我悖逆妄行,不守规矩,以为是身旁的内侍勾引,找了理由把我身边自幼服侍的内侍尽数处置了,她是承恩伯最小的幼妹,又不敢和先帝说,怕先帝更嫌恶我,便悄悄找了承恩伯来,想把我这不近女色的毛病给治了。”
云祯奇道:“怎么治?难道还能吃药针灸好?”
姬冰原久久不言,过了一会儿才道:“手段比较激烈,因此朕与承恩伯就此翻了脸。幸而后来北边伪朝发起了战争,南都甚至当时都城都被北魏军长驱直入给破了,几乎亡国,都城匆忙迁去了江南,我在宫里日日和母亲相对,待着也痛苦,便自请领兵出征,出战后,母后管不到我了,这才好了许多。”
云祯松了一口气:“便是当时都城破了,先帝南狩之时被叛贼追逼流落在山里,才被我母亲救了吧。”
说白了就是当时姬氏皇族醉生梦死南朝,不堪一击,都城被北魏破了,先帝匆忙带着后妃、宗室往江南逃跑,路上被追得十分狼狈,据说当时先帝被围困山里,侍卫杀马给他喂血,差点也不得回来,遇上了当时还是女土匪头子的定襄长公主,不仅救了先帝,还带着土匪把围困的北魏军给击穿出一条通道,护送先帝到了江南,这才得封了公主。
姬冰原笑了下:“是的,你母亲不肯娇滴滴在江南做公主享福,当时和很多人都闹得不愉快,她就自请出战,我听说了便请父皇派她来我这里,我心里是很感激她的,想着她去别的队伍,定然要被人排挤指摘,女子之身能做到如此不容易,没想到你母亲过来以后,与我性情相得,且她虽说没有读过书,在这将兵打仗上,实实在在有着一种天然的天赋。”
“不得不说许多将领都比不上她,尤其是野地,她只凭天上星辰,风,水,树木,就能准确辨识方向,打仗之时如有神助,总能敏锐判断出对方的弱点。而且她率领部队,不多时都能把将领和兵士收服得服服帖帖,她就是有那样的领袖才能,天生的,吉祥儿,以你母亲之聪慧伶俐,若是她读过书,成就绝不仅于此。所以你和她一般,有着天生的明敏睿智,你莫要总觉得自己不行。”
“幸好乱世,才有了她这样一颗女将星出世的机遇。”
云祯只听得悠然神往:“好希望我那时候也能遇到皇上,我觉得我一定也会能和皇上投机相得的。”
姬冰原忍不住笑了起来,云祯感觉到他胸膛震动,抬头去看他:“怎的?难道不是?”
姬冰原道:“不是,朕是觉得那时候你肯定看不上朕,那时候朕冲动,鲁莽,打仗起来顾前不顾后,也是凭着一股狠劲,又是身居高位,能够轻易指挥号令人,出身高贵,自然就有人愿意听从,才有了今日成就。不像你母亲从草莽中一个女子拔身而出,白手起家,太不一样了。”
云祯摇头:“会的会的,你还和人赌斗攀塔不是?您一定特别能玩儿,我一定能和你玩得开开心心的,打仗的时候也能和你并肩作战,成为一双将星!”
他眉飞色舞,几乎已经想象到了自己在战场上雄姿英发,手持长弓,与年轻的皇上一并并辔而骑,畅游江海间。
那是何等快事!
姬冰原看他容光湛湛,双眸亮晶晶,只觉得可爱,忍不住又扳了他下巴起来吻了下去。两人在池中缠绵许久,木樨香清清淡淡浮着,缱绻缠绵,一派甜蜜。
两人又是胡闹了一番才起了身穿了衣物,梳头用膳。
丁岱替姬冰原穿戴好见客用的外袍,笑着禀报:“皇上,弘虚法师已应诏进宫,在偏殿候着了。”
姬冰原道:“好,朕一会儿带吉祥儿过去见他,先去看看吉祥儿用好没?”
丁岱道:“弘虚法师还带了一人来,说是皇上故人,皇上应该也会乐于见他。”
姬冰原诧异抬头,丁岱低声道:“是君公子来了。”
姬冰原整袖子的手停了停,过了一会儿才道:“一并在偏殿觐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