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言说到了梁帝心里,可言榷也一瞬神凝。
霍厌偏偏再逼一步,顿了顿又说:“所以,此番不如我与丞相相换,西凉虽兵数更多,但将帅才庸,不足为惧,相信以丞相之威定能轻易瓦解其忤反之心,至于沔南,我亲自去会一会,势必将其精良水师击个溃败奚逃!”
“好!大将军不愧为大梁民之栋梁!”
梁帝素来爱听这些振奋人心的豪言壮语,当下也觉霍厌这话考虑周全,于是难免有意就照此言下令安排。
可言相却一反常态地坚决持反驳态度,甚至不惜倚老卖老,以年纪为由来挡。
“陛下慎思,不是老臣推诿,实在是先前从未与西凉正面碰过招式,对敌不如将军相熟,老臣毕竟年迈,恐力不从心。”
闻言,梁帝蹙了下眉。
言榷是什么人他还算了解,外表圣人相,可心狠手辣程度半分不逊色于酷吏,年轻时可谓一时人物,就这样骄傲了快一辈子的大梁老臣,岂会心甘自损尊面,在卸任前说出自己年迈,无法抗夷之言。
这不是自己弯下脊梁骨,主动将短处露下,又任那些文人用玉笔书史来戳断吗?
梁帝微叹,想言相终究是老了,玉面不存,更不见当年一人单骑,去挑战沔南第一勇士时目空一切的少年傲慢。
这时,门外大监来报,说太子已侯在殿外。
梁帝哼了声,表情同时凝了凝,过了片刻到底是挥手把人召进来了。
太子一身常服,面上再无前几日的消沉,进殿之后神色如常,不看霍厌,只躬身请礼。
“参见父皇,儿臣听闻南北边线危机,特来参与议事。”
梁帝却没什么好脸色,想起太子先前的颓靡样态,一时脾气上头,没什么顾忌地开了口。
“你还知道来?就为了个女人闹不死不活那一套,实在不像我大梁皇家儿郎,更不像东宫太子!”
解气说完,梁帝忽的身姿一顿,想起当下场合也不止他们父子两个。
霍厌,也在。
如今凉女已进将军府,就算霍厌只是敷衍应事,可那到底也是他名义上的女人。
梁帝自知失言,当即轻咳一声目光垂下,又余光扫了霍厌一眼,见其并没什么异样,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战情紧急,霍厌还有大用处,岂能此时存了君臣隙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