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好几大袋子的食物——多了这么多人吃年夜饭,自然是要准备些食物来的。加上昨天对刘家的情况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安妈妈今天是直接带人来把空调给装上了。
刘妈妈喜滋滋地也没跟安妈妈他们客气——昨天看酒宴布置图片的时候,两亲家母就迅速建立了坚不可摧的革-命友谊。刘妈妈还主动跟安妈妈探讨安子君一开始的女装打扮,于是安妈妈就特别得意地说那都是她的教育成果,顺便把安子君一开始准备装女人的‘忍辱负重’故事给刘妈妈灌输了一遍,再次感动了刘妈妈一把。
可刘爸爸还纠结着呢,怎么就两天时间,他就成了孤军作战了?这不该啊!
瞧这一大屋子人,其乐融融的,记忆里他们家就没过过这么热闹的年,该高兴吧。可一屋子人就把他晾一边呢!装空调什么的、卸年货什么的、准备煮元宵什么的、还有逗孩子玩烟火什么的……谁都没来叫他一声。
倔老头于是搬了个凳子,寒风凛凛中坐门口吧嗒烟,要多萧瑟有多萧瑟。
就在这时候,一碗热腾腾的元宵递到了刘爸爸的跟前,热腾腾的蒸汽中还有糯米面的甜香味,元宵一个个白白胖胖地躺在糖水中,看着特别讨喜。
刘爸爸又稍微抬头,就看到笑得同样讨喜的安子君。
安子君双手捧着碗,蹲在刘爸爸跟前,笑道:“伯父,您吃,刚出锅的,热腾着呢。”
刘爸爸眼角余光一瞥,自家儿子也眼巴巴地看着这边,再一看,这屋里的人虽然各做各的,但视线都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瞥。
刘爸爸心里顿时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皇帝一样接过碗,闷声不吭地吃起来。
“牛脾气!”刘妈妈骂道,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摆满了元宵碗,边走边招呼:“大家都来吃啊,咱这年三十早上吃元宵,吃的是今年这年尾圆圆满满。小君呐,你也过来吃。”
安子君答应了一声,看了看刘爸爸,却见刘爸爸梗着脖子不往屋里看的模样,知道是无用,就放弃了。
刘海洋连忙走过去,拉起安子君的手,果不其然看到手掌都红了。
“下次垫个抹布。”刘海洋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安子君讨好自己爸爸,但烫坏了安子君,他不是也得心疼死吗。
“知道啦。”安子君捏了捏刘海洋的手回答。
桌边,大家一人一碗元宵,人多吃饭香,就连平日不怎么爱吃元宵的梁椋都吃了七八个。倒是安爸爸,大家都端了碗了,可他还没动。
安妈妈有些奇怪,说道:“干嘛呢?”
安爸爸不吭声,拿眼看了眼门口依旧执拗坐那儿的刘老头,又收回视线看了对面跟刘海洋吃得浓情蜜意的儿子一眼。最后视线落在了托盘最后的一碗元宵上。
安爸爸这一圈看下来,在座的几乎都明白了——这是跟刘海洋的爸爸吃味了呢!
最后还是梁椋的妈妈开了口,笑道:“这碗放太远了,海洋,你给你安叔叔拿一下。”
刘海洋虽然不明白安爸爸心里的那点酸味,但对安爸爸他们,刘海洋可谓是打上十二分的恭敬。闻言连忙站起来,把元宵碗双手捧着递过去,尽量用青紫的脸笑得亲切:“伯父,您趁热吃。”
安爸爸看了一眼刘海洋,又看到旁边一脸恳求的安子君,表情未变,伸手接过了元宵碗。
刘海洋松了口气,安子君心里高兴,而安爸爸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儿子好像被人拐走了。对一个倔脾气老头子比对自己还亲。
自打知道儿子喜欢男人后,安爸爸就一直在担心这一天的到来——知子莫若父,安子君到底是个睡别人的还是被别人睡的料,安爸爸心里门儿清。再加上安子君平日就爱穿女装,待人接物又细致,安爸爸把这儿子完全当贴心小棉袄在看。
现在小棉袄被打上了别人家的标签不说,竟然还把他晾一边了。
没了小棉袄,安爸爸表示心好冷。
安子君敏锐地察觉了安爸爸的情绪,心里一万个担心——担心安爸爸对刘海洋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