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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都各自拿着法宝对峙,谁都没有抢先动手,双方也尚存一丝面皮没有被扯破,只看谁先踏出这第一步。
两个时辰的间隔又到,水帘禁制外天火大阵轰然升起,对峙的六人却无一人退却,只是在身上罩了个灵气罩,眼神紧紧锁在对方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时间对于谢摇篮和胖子二人来说分外珍贵,在此时刻,倘若被他人偷袭,那么很可能就会功亏一篑。两边人都害怕对方有任何异动,连大气都不敢出,忍受这天火灼烧,紧紧盯着对方一举一动。
但是天火毕竟不是凡火,四个弟子忍了半天,终于无奈祭出胖子所给的一个金钟,念出口诀,将那东西罩在头顶,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呼吸也顺畅起来。而祁阿修和岳阳,却是在苦撑。
此刻水幕禁制前,谢摇篮的身体已经融入了水帘禁制的第二层,绿蛟和萌萌都不能跟进去,眼巴巴地看着她,而胖子则落后她一尺距离,然而即便是这一尺,也足以让他空手而归。谢摇篮发现,第一层禁制被炼化之后,突然有几十句口诀印入脑海之中,她琢磨片刻,发现正是接下来的炼化方法。
她一直悬着的心立刻安定下来,平心静气,开始进行下一步。而那胖子依旧不得要领,第一层都突破不得,满头冒汗。
金钟下的四个弟子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只见熊熊天火之中,一道寒光划过,倏忽变成千万道残影,朝谢摇篮后背刺去!
岳阳见状,手中红纱一卷,柔如水波的纱布霎时将这剑光残影尽数卷入其中,这红纱确非凡品,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剑光如同雪片一般卷入其中,甚至将那弟子手中的飞剑都卷入其中,岳阳伸手取过那把飞剑,看也不看一眼,直接丢入了天火之中焚烧。
只听刺啦一声,那飞剑轮廓已经越来越薄弱,天火之中,无物不焚!
那飞剑主人脸色惨白,正欲上前同岳阳再拼斗一场,被其余三人按住肩膀,三人点了点头,同时出手,将各自的法宝祭了出去。
他们只要拖住这两人就好,他们有师父留下的金钟保护,受到天火焚烧较少,但是面前这两人可是生生的用灵气罩在硬撑啊,看他们能撑到几时!
三个法宝同时朝两人攻去,分别是一柄玉伞,一把折扇,还有一枝竹箫。
祁阿修将岳阳推到身后站好,双手握刀柄,一时间什么也不管,连身上的灵气罩都撤了下去,用尽全身力气,刀身血煞之气几乎化为实体,缠绕咆哮如同一条恶龙!
海底猛烈一震,方圆千里各种生物像是死神临头一样慌张逃窜,海面更是沸腾如同血色,然而此时,祁阿修这一刀,还未曾劈下!
这是毫无保留的全力一击!祁阿修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后路,这一刀砍出之后,他甚至个灵气罩都撑不起来了。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但是他觉得这样畅快,这样是随心所欲,这样纵容本性!他一介散修,从来没有这么坚定的心念,他要保护朋友!
而且,他觉得身后那个和他一起从青冥界出来的白痴书生,一会儿会分给他一个灵气罩的。
随心所欲,信手而为。
祁阿修这刀拼尽全力,却砍得轻松无比,甚至面上带笑。
躲在金钟之下的四个弟子,但见一道红光,快如闪电从头顶劈来,他们来不及躲避,甚至来不及迈开半个步子,来不及弯曲手指去捏半个手印!
轰隆!
一声巨大的轰鸣从金钟之上传来,金色的波纹以钟身为圆圈,一层一层地向周围荡去,波纹所到之地,掀起一片惊涛骇浪,先是将天火大阵掀高了十丈有余,又将海底搅了个天翻地覆,蜗居深海修行的妖修和人修们纷纷捂着耳朵探出神识,查看哪个不长眼的臭小子扰了他们的清修。
波纹穿过海底,传到岸上,修为不济的小妖修们当即东倒西歪,晕死过去,而即便渡劫期的大能,心神也有瞬间的失守。
此宝非凡!
但是祁阿修手中化血刀,亦是非凡!他此刻虽然脑中一片空白,已经品尝到无数鲜血味道的化血刀,此次不饱饮鲜血元神,如何肯回!传闻倘若力量发挥到极致,化血刀一出,方圆千里可化齑粉,这话岂会作假?
只听咯嘣咯嘣的声音响起,四个弟子惊恐地抬起头,但见刀痕之下,细小的黑缝脉络突然迸裂出来,接着以飞快的速度向整个金钟蔓延。
噼里啪啦一声,金钟如同被打碎的瓷片一样,纷纷落下,那个控制金钟的弟子当即口吐鲜血,瘫软在地。而其余三个弟子,没有了金钟的保护,天火立刻焚烧上来!在毫无防备,也没有师傅保护的情况下,这一烧,几乎烧了他们半条命!
化血刀没有取了他们的性命,但是他们以镇宗宝物碎裂的代价,换取了生机。
正在领悟炼化口诀紧要关头,眼看就能超越谢摇篮,提前到达禁制的第六层的胖子,突然心神一震,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金钟乃他以元神炼制,金钟一毁,他首先受到反噬。但是在这紧要关头,咬牙硬生生忍下剧痛,继续炼化。
天火到了时辰,再度熄灭。此刻庞紫宗四个弟子灰头土脸,个个只剩下半条命,而祁阿修灵气耗尽,被岳阳搀扶在身侧,此刻情况,竟是两败俱伤!
那位极像殷旧墨的道人,立在远处,抚掌道:“有趣,有趣!”孔雀的兄长恭敬立在他身后,时不时抬眼向此处张望。
这时,海底一声阴森森的笑容传来,由远及近,逼近了众人。
此时,除却岳阳,周围竟然无一人尚且能应对。众人瞪大了眼睛,心又狠狠地提起来。
只见一个脸色苍白阴沉的男修缓慢踏下阶梯最后一步,岳阳一眼认出,这就是那个操纵傀儡,曾经对他们一再追杀的男修。他的心不由地沉了下去。
怨不得他那时候撇下云檀,慌忙逃走,原来是惦记着最后一刻来打一个闷棍,此刻众人两败俱伤,而谢摇篮和胖子都专心于炼化仙府,分不得丝毫心神,这阴沉脸男修此时到来,恐怕是算计得好好的!
岳阳手握如椽笔,一句话也不多说,直接攻了上去,此刻那些庞紫宗的小弟子们也想得明白,纵使他们再怎么拼死拼活,也不能让这阴险之人占了便宜,四人讨论一番,也相互扶持着朝那人攻了过去。
阴沉脸男修抬手甩了五个傀儡,分出三个对付那些庞紫宗的弟子们,两个和自己一道围攻岳阳。他颇为游刃有余,甚至还笑着对岳阳道:“岳小子,老夫劝你还是早早逃命的好,在这里为了旁人搭上自己的一条命,委实不值得啊!”
岳阳哼了一声:“你从青冥界就开始追杀我,就算我现在逃了,有朝一日你岂会放过我?”
“老夫追杀的不是你,而是那时候和你同行的女娃娃,谁叫你运气不好呢。”阴沉脸男修道。
“废话少说!”岳阳挥动如椽笔,直取阴沉脸男修面门,男修桀桀一笑,抬剑斩了那如椽笔的半边,他道:“削铁如泥,我刚刚从那死掉的弟子身上扒来的,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