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普,你这块手帕是那里来得?」
苏普一愣,手抚头颈,道:「你说这块手帕麽?就是那死了的阿秀给我
的。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牧羊,有一只大灰狼来咬我们,我杀了那头狼,但也
给狼咬伤了。阿秀就用这手帕给我裹伤……」
李文秀听著这些话时,看出来的东西都模糊了,原来眼眶中早已充满了
泪水。
计老人走进内室,取了一块白布出来,交给苏普,说道:「你用这块布
裹伤,请你把手怕解下来给我瞧瞧。」苏普道:「为甚麽?」陈达海当计老
人说话之时,一直对苏普颈中那块手帕注目细看,这时突然提刀站起,喝道
:「叫你解下来便解下来。」苏普怒目不动。阿曼怕陈达海用强,替苏普解
下手怕,交给了计老人,随即又用白布替苏普裹伤。
计老人将那染了鲜血的手帕铺在桌上,剔亮油灯,附身细看。陈达海瞪
视了一会,突然喜呼:「是了,是了,这便是高昌迷宫的地图!」一伸手便
抓起了手帕,哈哈大笑,喜不自胜。
计老人右臂一动,似欲抢夺手帕,但终於强自忍住。
便在此时,忽听得远处有人叫道:「苏普,苏普……」又有人大声叫道
:「阿曼,阿曼哪……」苏普和阿曼同时跃起身来,齐声叫道:「爹爹在找
咱们。」苏普奔到门边,待要开门,突觉後颈一凉,一柄长剑架在颈中。陈
达海冷冷的道:「给我坐下,不许动!」苏普无奈,只得颓然坐下。
过了一会,两个人的脚步声走到了门口。只听苏鲁克道:「这是那贼汉
人的家吗?我不进去。」车尔库道:「不进去?却到那里避风雪去?我耳朵
鼻子都冻得要掉下来啦。」
苏鲁克手中拿著个酒葫芦,一直在路上喝酒以驱寒气,这时已有八九分
酒意,醉醺醺的道:「我宁可冻掉脑袋,也不进汉人的家里。」车尔库道:
「你不进去,在风雪里冻死了吧,我可要进去了。」苏鲁克道:「我儿子和
你女儿都没找到,怎麽就到贼汉人的家里躲避?你……你半分英雄气概也没
有。」车尔库道:「一路上没见他二人,定是在那里躲起来了,不用担心。
别要两个小的没找到,两个老的先冻死了。」
苏普见陈达海挺起长剑躲在门边,只待有人进来便是一剑,情势极是危
急,叫道:「不能进来!」陈达海瞪目喝道:「你再出声,我立时杀了你。
」苏普见父亲处境危险,提起凳子便向陈达海扑将过去。陈达海侧身避开,
刷的一剑,正中苏普大腿。苏普大叫一声,翻倒在地。他身手甚是敏捷,生
怕敌人又是一剑砍下,当即一个打滚,滚出数尺。
陈达海却不追击,只是举剑守在门後,心想这哈萨克小子转眼便能料理
,且让他多活片刻,外面来的二人却须先行砍翻。
只听门外苏鲁克大著舌头叫道:「你要进该死的汉人家里,我就打你!
」说著便是一拳,正好打在车尔库的胸口。车尔库若在平时,知他是个醉汉
,虽吃了重重一拳,自也不会跟他计较,但这时肚里的酒也涌了上来,伸足
便是一勾。苏鲁克本已站立不定,给他一绊,登时摔倒,但趁势抱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