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外人冷漠难以接近的印象,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也过了一直思考为什么的时期。能怎么样,只能摊摊手说不好意思,我就是这样一张脸,我就是这样的表情,我就是这样的我。
见床上没了动静,林月珍站上她放在床下的凳子,趴在护栏边,吹了两口气,直接把闭着眼的覃悠吓得往后退磕了后脑。
“神出鬼没干什么?”
林月珍眨眨眼睛,甜美一笑,“但是小悠,我觉得你是最容易亲近的人呀。你亲切随和,脾气又好,不喜欢八卦,品味独特,是可以信任的朋友。”
覃悠跟着眨眨眼睛,伸手捏了捏月珍的脸,说,“我睡会儿啊……”然后翻身。
林月珍看着她短发覆盖的后脑,轻轻笑了笑。她为她越来越了解覃悠而有些欣喜。
覃悠感觉林月珍轻手轻脚地去阳台洗衣服后,仰躺过来,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也笑了笑。
月珍,谢谢你。虽然说着不在乎,但还是对别人的疏远耿耿于怀。我没有故意摆出难以接近的样子,也曾想过更放开一些,柔软一些,但往往在尝试的过程中,先被自己嫌弃。《蓝色大门》里,孟克柔和林月珍在天高气爽的天气里,坐在随性的微风中,闭着眼睛看未来。她们看到了吗?她们会变成什么样的大人?没有答案,也无法控制。
我一直没有多要好的朋友,大概还是我‘难以接近’或者‘难以交心’的缘故。我对这个世界有所防备,常常无法交付真心。而对你,是自然而生的亲近感。所以啊,月珍,感谢你,甜美温柔可爱活泼的你,无声无息地陪伴着我,安抚着我,信任着我。
真希望这样无条件的信任,能够永远存在啊。
第二周的周五,林月珍拉着覃悠去逛街,说是想买条新围巾。两个人转悠了许多家店,林月珍都没有找到中意的。这个太长,那个太薄,这个上面的花纹很老气,那个上面的娃娃很幼稚。覃悠耐心好好地陪着她,听她一次次地唉声叹气。
“偌大一个街区,居然找不到一条可以和我高贵的脖子相配的围巾!”
林月珍握紧双拳,做愤怒状。覃悠无语地笑起来,月珍这点性子,她还真是羡慕。
“要不要明天去市中心看看?”覃悠建议。
“好遥远……”林月珍摇摇头,目光突然又兴奋起来,拉着覃悠就走,“我们可以自己织围巾呀!这样既打发了时间,又有围巾可戴。”
“你会织?”
“不会呀!现学就好!”
于是覃悠被她拉来了卖毛线的店面。看着月珍一脸好学地请教店主,覃悠咽下了准备说的话——你现在开始织,以你初学者的技术,等你织好,冬天是不是早就过完了?
“小悠!发什么呆呀!你要不要买点去织啊?这线挺好看的,触感也很好。”
覃悠摇摇头,她没那耐心。
“哎呀……你陪我嘛,你可以给你的于哥哥织条啊……”
看林月珍挤眉弄眼,覃悠回了个白眼,嘴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问,
“她这线是羊毛的?”
林月珍得意地笑了笑,“这边的好像都是羊毛的……你想要哪种颜色?嗯……于灿阳皮肤并不黑,黑色还是可以的……”
“选你自己的吧!”覃悠拍拍她的头,无视她的控诉,低头仔细挑选起颜色来。
围巾么,她14岁那年就自学出师了。
妈妈闲在家时,夏天纳鞋底,冬天打毛衣,她常常坐在一旁看,看得多了,趁妈妈做家务时拿来实践一二,发现这些东西也不是很难,还有趣得紧。但爸爸不准她动这些,说分了心,她也就没有多少机会再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