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你困了?”他的声音又低下来,温柔得覃悠很想透过电话线掐住他的脖子大叫‘不要乱放电!’
“有点……”她脸红地点头,“我先睡了,确定时间再短信你。”
“好……晚安。”
“晚安。”她顿了顿,轻声接道,“彦铭。”
她飞快拿开电话挂断,正好掐掉他满足低笑的尾音。她缩下脑袋,整理好凉被,咂咂嘴,闭上眼睛。
今天,终于可以睡好觉了。
7月28日,覃悠跟着拥挤的人流走下火车,全身累得像头牛,好在她东西不多,只有随身的背包。她耷拉着脑袋,刚走到出口处,就听到陈彦铭唤她。她恹恹地走过去,重重地垂了垂头,软声软气地说,“好累……”
有些撒娇的尾音让陈彦铭即刻心软,接过她背上的包,捏捏她的鼻子,“谁让你坐火车的!”
她两颊微红,感觉他冰凉的手擦过侧脸,嘟嘴道,“我想这不是高峰期,我又好久没坐火车了嘛……”
陈彦铭牵住她的手往前走,反问,“那好玩吗?”
“还……还好啊……”覃悠结巴着地低头,眼睛放在他的手上。他为什么可以做得这么自然?注意到她的失神,陈彦铭紧了紧手掌,冲她笑笑,“走吧,先送你回住的地方。”
“嗯!”她眼珠一转,张开手指改成十指交握。看到他惊异的目光,得意地笑眯了眼。
“走吧!”她大声说,拉着他走出大厅。
正值酷暑,烈日当空,他们同时闭了闭眼,迎接阳光热情的抚照。
总归有些记忆,是最适合留在夏天的。比如那些终了的曲,散了的人,结束了的青春,比如下定决心要和谁牵手走在最灿烂的阳光下。
番外·陈彦铭篇1
番外·陈彦铭篇1他是忘不了初见覃悠的那一天了。
他读过那么多本书,听过那么多首歌,看过那么多电影,其中却没有一个词句,一个音符,一个场景能浪漫过,能温暖过,能绚烂过,那个炎炎夏日她把头歪过来的那一刻。她洁白精致的侧脸,成了他人生长河中最不可割舍的羁绊。
第一次见面她是迷糊的,第二次她是慌张的,第三次……她是疏离的。
在Z大自己家门口见到她是意外,她安静坐在凉椅上,幽幽绿荫下,点点阳光里,仰着脸闭着眼睛皱着鼻子享受着静好时刻。她自得的在那个世界里,任何东西任何声音都成了陪衬。而他的世界,只剩她嘴角微扬的弧度和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他走过去,满心欢喜地邀约她,抱着能更亲近的小自私。
但她反射性的拒绝,然后挽上了那个人的手。
那个俊朗阳光的男孩子,给他的第一感觉是很想好友钟亦晨。灿烂的笑容,清俊的五官,开朗的谈吐,一切都很像。他轻易就看见她眼底对那个人的依恋,于是他黯然转身离开。
在图书馆里遇见她,也属意外。她总是安静得过分。他发现她很爱听歌,身边常常带着MP3。她太过认真,他叫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她终于抬头看他时,他却是失去了所有言语。
她有一双好眼睛。黑白分明,纯净真诚。她认真地仰头看着他时,竟像是有羽毛撩过心湖。
他没想到她听Nirvana。曾经他也抱着各种摇滚唱片摇头晃脑,在那些嘶吼声,厚重急迫的鼓点里证明自己的存在。她用最平静的面容听着最激烈的摇滚乐,让他想起几年前的自己,但他毕竟不再是当年的偏执少年。
共用一副耳塞是很暧昧亲近的桥段。白色的耳塞线将两个人的磁场链接起来,多少电流穿梭其中。但她仍是浑然未觉。
他承认自己沦陷了。
他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每次钟亦晨说要去找摄影社的同学他都装作很闲地跟在一起;每个周末在固定的时间去图书馆,只为能安静地坐在她对面;让他自己都感奇怪的是,他偶尔在校园里看到她,也不会上前打招呼,只是静静地跟在她身后,有时候是在她去图书馆的路上,有时候是她回宿舍的路上,她有时一个人,有时和同学在一起,一个人的时候,她表情淡漠看上去很冷,几个人的时候,她习惯微笑,偶尔大笑。每次看她消失在视野里,他都会拍拍自己的头,陈彦铭啊陈彦铭,你何时成了跟踪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