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好久:“就说……就说是在这边救了我命的恩人。”。
老爷子直肠子,估计这一招行得通。
赵青衿一脸富贵不淫威武不屈。
我垂眼捋了下袖子:“不然我挖了你院子桂子树下埋的猴儿酒。”。
赵青衿无妻无儿无女,偏偏嗜酒如命,闻言差点泪奔,他悲愤地看我,撇头一副良家妇女含恨受辱的模样。“是,大人。”
启程回京的时候,我多半时间都在马车中昏睡,那日见到江行知,好多被忘却的记忆重新回到脑子里,挤得头昏昏沉沉地疼,而那天过后,后遗症就更明显了,我脑仁子几次三番疼得快要炸开了一样。
本还在生我的气的江行知发觉不对,慌忙从过路的镇子里请了郎中来,郎中开了两剂药,熬好后江行知给我端进车厢里,我嫌太苦,死活不肯喝。。
江行知眉头微蹙着看我,像湖心涟漪。
“如玉,听话。”他低声说到。
我撇头:“你明知道我最恨这些苦汤水。”
“如玉。”他声音依旧低沉,只是口气有些责怪的意味。
我知道拗不过他,他是读书人,自然比我有耐性的多。
我凑过去吞下药,再躺下的时候脑袋碰到竹枕,疼得几乎难以忍受。
他立刻将碗放在旁边矮桌上,扶着我的肩膀将我的安置在他腿上,安抚地拍着我的肩膀。我揪住他的袍子,只觉得脑袋里像有无数的蚂蚁在爬。
我疼得牙齿打颤,握紧拳头强忍着。
我感觉他替我揉着脑袋的手都是抖的。于是我苦中作乐地逗他:“不必害怕,我死……死不了,更何况,我算我死了,你成了鳏夫,也是……也是长安最抢手的鳏夫。”
这话是真的,长安无论男女老少都应记得两年前的状元郎,一身红袍惊世绝俗,眯着凤眼悠然一笑黯淡了长安开的最繁盛的牡丹花。
岂料他眉头一皱,又要发火。
我不想听他教训我,于是如愿以偿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虚着步子惨白着脸去见我爹。
我爹盘腿坐在凳子上跟几个同僚打麻将。抬眼看到我,眯着仔细看了一会儿,乐了,“嘿我说赵如玉你还活着呢。”看我的眼神简直就像看丢了半个月又落魄回来脱毛狗。
我垂着眼睛平静地说:“让您老人家失望了。”
老头子吧嗒着嘴抽了一口烟斗,看到我身后的江行知,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表情变化之快让我差点内伤。“行知啊,辛苦了,你看你都瘦了,快回去休息吧,赵如玉今天晚上好好伺候你男人,记得给你男人端洗脚水。”
我感觉我太阳穴嘎吱嘎吱地疼。
江行知温和回答:“多谢父亲关心。”
老头子扔了张八筒,回头看江行知的时候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行知你快回去歇着,你可是累坏了。”
江行知浅淡看我一眼。松开一直扶着我的肩膀的手,我脚下顿时虚浮差点软得坐在地上,好在后退两步倒在了椅子上。
我爹推牌:“自摸清一色!给银子给银子!”
江行知垂眸走出房间。
过了一会儿,我爹送走了他的牌搭子,回来之后吧嗒吧嗒抽着烟斗,隔了一会儿对我说道:“行知对你不错,人长得也俊,读的书也多,你就从了他吧,也早日让我抱到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