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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传来禁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我双腿一软,跪倒在青石街道上。
那大块头西凉人估量了一下我刺入匕首的长度,又看了看我当真是刺进了心脏的位置,不由的撇撇嘴,“倘若殿下知道你为了一个男人甘愿去死,想来殿下也会死心吧。这男人当真是你的命?”
他将华南屏往前边推了一步,转身朝附近黑暗的巷道跑去。
长安城街道寂寥,灯火阑珊。
我垂着眼睛,艰难苦笑。
华南屏他不是我的命,而是大华万千百姓的命。
我没的选择。
行知,对不起,答应你要离开的,估计又要推后一段时间了。
带领禁军过来的百夫长认出了华南屏和我,呼啦啦地跪了一地,华南屏慌张地过来,我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他跪坐在地上,用左手把我拥进怀里,我撑开眼帘瞥他一眼,道:“我死不了,就是有点疼。”
他脸色苍白地像一张一碰就碎的脆弱薄冰,“你怎么那么傻,对不起……”
我苦笑一下不说话,闭上眼睛道:“我就休息会儿。这事别告诉我爹。”
他点头应了下来。
“跟踪他,看他去见了谁,然后格杀勿论。”他冰冷地给禁军扔下一句话,然后冲正在瑟瑟发抖的禁军百夫长命令道,“你不用去追,赶去找太医院顾盼兮过来!”
???
我知道我死不了的。
三年前我在西凉军对阵的时候被一支箭射了心窝子,本来是必死无疑的,可是我只是失血过多落下个经常手脚冰凉的毛病罢了,顾盼兮告诉我,是因为我心脏长得比旁人偏一些,这救了我的命。
我那一刀放在别人身上兴许必死无疑,不过我避开了心脏,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感觉睡了很长时间,然后耳边突然传来了顾盼兮的声音,“小姐他无碍。”
“那她还不醒?!”这是华南屏的声音,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顾盼兮继续说道:“小姐她精明着呢,她心脏长歪了您不是知道吗,小姐她现在就是偷懒多睡会儿罢了,没有大碍,不过,奇怪了……”
感觉到顾盼兮敲了两下我的肚子。然后对华南屏说,“陛下应该知道小姐怀着身孕吧?”
“知道。”华南屏回答,“她受了这样的伤,倘若那孩子留不住,就罢了。”
“不是——”顾盼兮摇摇头。“孩子很健壮。这种程度都流不掉,这孩子真的很顽强。”
华南屏平静道:“那也好。”
顾盼兮乐滋滋地又敲了敲我的肚子,“肯定是个女孩。”他顿了顿,接着形容道:“肯定是个和小姐一样威武雄壮孔武有力的小姑娘。”
我幽怨地睁开了眼睛。
顾盼兮被我看得缩着脖子打了个冷战,回头对华南屏说:“我就说小姐没事,陛下您看她这不是醒了么?”
我听到凌乱的脚步声从侧面传来,华南屏一身玄色帝王龙袍,脖子上系着个一条白布裹着伤口,似乎是刚换好药,白布尾部被恶意地系成了个娇俏的蝴蝶结。
衬着他面无表情的凉薄面孔,说不出的滑稽。
顾盼兮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我对他说道:“恕臣不能下床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