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之前那次被阻截的经验,让李梓珊的绝望更上一层楼。
这本就没什么人烟的深山里,她孤身一人想要从本地人的天罗地网里逃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然而现在的李梓珊,已经从那种绝望的溺水感里挣扎出来了。
有神明以纸人为身,来搭救她了。
明明还在产后虚弱的状态下,但是李梓珊的精神振奋极了。
似乎连肉体的痛苦,也不能拖累她奔赴自由的脚步。
大脚他娘放下饭盆离开后,李梓珊深吸了一口气,从简陋木板上坐了起来。
她忍着生产后的痛,缓缓的从床边下来。
昨天半夜里,她顺产下了一个足月的女婴。
距离现在吃午饭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半天了。
如果是剖腹产,那她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下床的。
但是顺产,李梓珊咬了咬牙,比起肉体上一时的痛苦,近在眼前的希望,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她一步一步的,
缓缓挪到了门边。
她靠在门上歇了一会儿,然后尝试着推了一下门。
门开了。
不知道是大脚他娘觉得一个刚刚生产过的女人不可能有力气逃跑,还是刚刚说话的那两个纸人真的有能耐。
李梓珊没有急着动。
她又靠在门边,积蓄了一下力气,才终于提起脚,迈出了跨出房门的那一步。
她终于,终于,终于,离开了这个关了自己一年的小屋子。
这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带锁的大门。
每天,张大脚,那个四十多岁,满嘴黄牙的老光棍,掏钱买下自己的,所谓的“丈夫”,就会从那个门走进来。
对她施暴。
就算是李梓珊怀着孕的时候,也不能避免。
现在的李梓珊,终于,独自一个人,从那间噩梦一样的小屋子里,站着走了出来。
哪怕伤痕累累,哪怕半天之前她才刚刚生下又失去一个孩子。
但是只要她活着,她就还有重新站起来的力气。
堂屋里的张大脚一家,已经端着饭碗,无力的倒伏在桌边了。
两个和平山村格格不入的青年男女,就站在院子里等她。
“快来,就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