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呢,忽然婆子急忙过来传话:“衙门上派人来请世子爷,让世子爷赶紧去一趟衙门。”
顾婉音一愣,皱了皱眉头也不敢耽误了,忙去小书房叫周瑞靖。
周瑞靖闻言脸上一沉,便是大步流星的往外跨。顾婉音只来得及让他穿上木屐,又塞了一把伞,他便是迫不及待的出了门去。
这一下,顾婉音便是再也沉静不下来了。都这样晚了,衙门上究竟有什么事,竟是片刻都等不得了?
下意识的,她便觉得是二老爷的事情事发了。于是急忙忙让人去二太太哪里打探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异动。
然而却是什么异样也没有。也就是说,应当不是二老爷的事情事发了。是别的事情。顾婉音的心里好歹放下了一些,只是终归无法全然平静,一夜睡得忐忑不安。一有风吹草动便是立刻惊醒过来。
好不容易天亮之后,周瑞靖便是派了人回来报信,只说无事。
顾婉音这才略略放下了心思,勉强又睡了一阵子。只是最后不知做了什么梦,醒来时浑身大汗,心悸无比。
用罢早饭,顾婉音便往老太太处去了。路上遇到三太太,二人便说笑了一阵,倒也缓和了不少紧张和担忧。又陪着老太太说笑一阵,就在顾婉音几乎都要忘了昨夜里的忐忑不安时,忽然有婆子来回事儿。
老太太不耐烦管这些,便让顾婉音与三太太出去听听。
结果顾婉音和三太太吓了一大跳,随即面面相觑,竟是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最后还是顾婉音一咬牙下了决定:“这事儿别告诉老太太,只拿别的搪塞一番就好。具体情况,三婶我们先去瞧瞧再说。”
三太太也是有些惊慌,定了定神后点点头应了。于是二人急忙往周瑞明的院子里去了。
方才婆子报上来的消息说,周瑞明病得厉害,看着。像是不行了!
听了这消息,如何不被唬一跳?
路上顾婉音问那婆子:“去请大夫不曾?可告诉二太太了?”
“二太太也病了!谁敢去回啊!大夫倒是请了,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才来。”婆子愁眉苦脸道。一面说一面比划:“二少爷昨夜里就不太舒坦,可他说夜深了。不让咱们折腾。谁知今儿起来,刚勉强喝了几口粥,说了几句话,突然就一头栽了下去!怎么也叫不醒了!掐过人中,也没反应!”
“胡闹!”顾婉音闻声气不打一处来,连声斥道:“既然主子不舒服,你们就该立刻请大夫熬药。怎么的还让陪着他胡闹!二少爷年轻不知其中的厉害,你们未必也不知?竟是拖到了今日!若真出了什么大事,我看你们怎么担待得起?”
三太太亦是神色凝重,不过始终都紧闭双唇,并不开口。那婆子被劈头盖脸的斥了一通,却是不敢辩驳半句。心中嘀咕道:怎么世子妃和外头说的不一样?旁人都说世子妃脾性最是软和,今日一见,却不是那般。发起火来,比起二太太也是不差的。
眼看着就要走到周瑞明的院子,顾婉音忽然心中一动。顿住脚步吩咐绿萝:“去三小姐的院子,请红蕖姑娘来替二少爷瞧瞧。只是说话婉转些,若是红蕖姑娘有一丝不愿,你便别在提。”毕竟红蕖还未出阁。来替个男子看病,到底是不太好。只是现在情况紧急,她是真怕周瑞明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