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
“方小姐。”
“方小姐!”
“时一。”
方时一像一颗扎根的植被。
攀着冰冷的泥地,嗅着整晚的血腥,听不见任何一句叫唤。
眼底干涩的泪痕凝成了块,他扣着问秋的手握得死紧,但对方再也不会朝他眉眼一弯,反手扣紧了。
慌乱的场景好似将方时一排除在外。
众人的话语在耳边走马。
易裴退出实验,还带走了大量的人手。
担心方渺会再下手,所以在气体装置的储存中埋下了远程控制系统。
范尘佐追求了方渺十余年,甘愿帮人这一次就同方渺私奔国外。
方父的死因不是意外,凶手不过是被他家暴多年的女儿。
……
林林总总。
但直到离开小岛,方时一脑中回荡的却只有一句话。
他连三周目再见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了。
问秋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有几处擦伤,他向医院的护士要了消毒水和棉签,牵着那只没有任何温度的手处理地格外仔细。
身边的人来了又去,问秋和方时一却始终保持着原样。
“哥哥晚上会来找我玩吗?”
童稚的嗓音让方时一怔怔地转过头去。
问冬一张小脸哭得通红,说话都一抽一抽地喘着气。
“哥哥……”豆大的眼泪又从眼角滑下,站在病床边,手不住地将床单攥成了一团,“哥哥会记得,来梦里看看,问冬吗?”
问母情绪又一次抑制不住,捂着嘴抵在问父肩上,肩膀耸个不停。
方时一却忽得一愣。
望着身旁的小孩一动不动。
他蓦然回头看向身后的周姨,一天没说话的嗓子又干又疼。
“可以给我,拿一把剪刀吗?”
方时一总算说话,周姨先是激动,后又警惕道:“时一你要……”
“求求你了。”
方时一情绪崩溃道,
“给我一把剪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