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扯这些做什么。”
邬善平彻底吃不下饭了,把碗一丢,“当初慕晗不肯再生,孩子又姓水,他在乡下整天醉生梦死,娶了媳妇守空房,是你让我睡的她,为了给你生孙子,现在又全怪我头上。”
老太太“呸”了一声,“你还真当我不知道?那老贱蹄子,仗着自己跟慕晗有几分像,一天天下贱的勾着你,巴着你,你们早就搞一起去了!”
邬善平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不吱声了。
“这份工作,你必须让给你弟弟!”
老太太看着洋房,“我也不想再回乡下了,你们兄弟俩都有了工作有了房子,我就在城里享福了,行不行?”
邬善平想了想,没了申琇云,他确实容易钻牛角尖里出不来,老娘岁数大,看的事情多。
就像这两天,他觉得天都塌了,全完蛋了,但老娘几句话,就把这天给翻过来了,笑道:“行,当然行,你可是咱家的老太君,你就留在城里享福,住着洋房,不要再回乡下了。”
老太太立马笑容满面,这辈子她就想住一住这幢大洋房,以前捞不着住,没想到老了终于能住进来了,还能住在最好的主人间!
顿时觉得气顺了,心不慌了,脚不发软了,浑身都来劲了!
“我那些老姐妹要是知道了,一准羡慕死我……”
“爸!”
大门猛地被推开,一头大汗,满脸惊慌的邬琳琳冲进来,“不好了!妈被抓了!”
老太太笑到一半,张着嘴,愣愣看着孙女。
邬善平没反应,只是皱了皱眉,“你妈不是早就被抓了,关在派出所里等着调查。”
“不是!妈又被抓了!”
邬琳琳看到父亲,急得直掉眼泪,“妈今天被保出来,带我去工商所找刘副所长转让工作,谁知道正好撞上公安在办公室,我妈和刘副所长一起被逮捕了!”
“逮捕?!你妈还把那些证件用在其他地方了?”
邬善平惊得瞪大眼睛,突然想到什么,“蹭”地一下站起来,“刘副所长也被带走,是抓到黑市的把柄了?!!”
老太太顿时头晕目眩,双脚发软,颤抖的手,勉强抓住沙发扶手,“逮捕,逮捕是什么意思?工作呢?工作换好了没有?”
“没有!一去就被逮捕了!”
邬琳琳哭得满脸泪水,直跺脚,“这下完了!妈很快就要判刑了!我的工作没了,邹凯肯定不可能再娶我,我还有……还有可能被强制送去下乡了!爸!!”
“老天爷啊!”
老太太瘫倒在沙发上,“这个贱蹄子!出来了不来找我,居然偷偷去送上门给人逮捕了!老贱蹄子!她就是我们邬家的祸根啊!”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虽然震得邬善平反应不过来,但这件事他心里早就有准备了,前几天又经历了真正的大风大浪,相当于小死过一次了,这会还算能稳得住,坐回沙发上,思考着黑市那边,他有没有被牵扯进去的相关行为。
“爸!”
邬琳琳坐到父亲身边,摇着他的手臂,“妈被抓走的时候,办公室里不但有公安,还有工商所的所长,党委领导,妈肯定要被开除了,妈的工作没了,我的户口也就要被迁出去,两间房间也要被收回去了,我待不了沪城了!我要下乡受罪了!”
“别担心,别担心。”
邬善平拍着女儿的手,“就算你妈没了工作,你没有了户口,但还有爸在,还有两间房间,你可以继续住着,爸养你。”
老太太一听,瞬间跳起来,“白养着她?你真想得出!这么多年,你们两个人拿着干部工资,我们都没来城里让你们白养着,现在你白养着一个大活人,我们怎么办?你刚才还说让我留在城里享福,你忘了?!”
邬善平顿时觉得脑袋都变大了,“没忘,妈,你也住在这,不是有两间房子,都住得下。”
“那善诚呢?”
老太太气道:“老贱蹄子偷偷摸摸,把善诚工作给弄没了,别想让她生的小贱蹄子,来抢善诚的房子!”
“奶!我可是你亲孙女!”
邬琳琳崩溃道:“我都要下乡了,去吃苦受罪了,你听不到吗!”
“下乡就是吃苦受罪?琅儿吃了十年的苦,我们在乡下受了几十年的罪,也没见你心疼心疼我们?你在城里享了那么多年的福,也该换换了。”
老太太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大儿子,“善平,以后我们在城里买根葱都要钱,你把你们存的钱票都拿给我,妈是一分都没了,就指着这钱活了。”
邬善平面色一顿,眼前浮现了水琅数着一沓钱的画面。
“钱是我妈的!”
邬琳琳一听就知道老太太想干什么,就是想把钱都拿着,不给她一分钱,那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