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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明恰好在这个时候进来,感受到那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气氛后,他默默地把准备好的衣物放好,又默默退下。
杨广起身正欲取来,便听到梁泉响起的话语,“阿摩想起来了?”
杨广把狐裘披在梁泉肩头,动作有些随意,使得梁泉大半张脸够盖在狐裘下,只露出一双清亮干净的眼眸,正认真地看着杨广。
杨广呼吸微顿,又给梁泉撸下来,再调整了一下,“近来时常做梦,看见一个傻乎乎的笨蛋。”
梁泉闭眼,犹带笑意,“既然是笨蛋,为何阿摩还如此高兴?”
杨广的手自然搭在梁泉的肩头,似笑非笑地说道,“那自然是因为这个笨蛋,笨得可怜又可爱,让人不舍。”
梁泉笑意未散,只是摇头道,“不,阿摩所说的不正确。”他端正坐直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的仙气,可一垂眉,又是温和可亲,两者或许不同,却奇异包容在一处。
“小纸人和小剑,是当初阿摩坑我做出的,只是阿摩不记得罢了。”梁泉道来,虽杨广曾听梁泉说过,却不知道这两者背后的渊源。
“我的能力,阿摩以前也是知道的,那时阿摩撺掇着我做两个小不点,便主动裁剪出来,只是那时尚未弄懂根源,并没有彻底成功。”他摸了摸从杨广肩膀窜过来的小纸人,任着它高高兴兴地钻入怀里,同时把小木人给带过来了。
小纸人乖巧静坐,听着梁泉主人讲故事,连小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浮现出来了。
“当初先帝把阿摩送来,实则是那段时日阿摩梦魔缠身,兼之又出了些事情,便暂时把你交托给家师。送你来的人很敬重放心家师,待了半日就走了,后来阿摩还因此生气。”梁泉说起往事,眉眼越发柔和。
“不可能。”杨广下意识按住梁泉的肩头,随手拽了拽梁泉的发髻,“太幼稚。”
梁泉敛眉,笑着说道,“阿摩嫌弃你,怎么办呢?”
小纸人茫然抬头看着梁泉,似乎是在判断真假,然后悄悄从梁泉怀里爬出来,然后蹭着蹭着蹭到了杨广撩拨完梁泉发髻后又搭在肩头的手,小心地侧着薄薄的身子抬起了杨广的尾指。
它明明没什么表情,可那小小的动作看来,又偏偏让人心头发软。
杨广捻着它放到膝盖上,“别听梁泉瞎说。”他分明说的是梁泉说的话。
梁泉笑意更浓,把一直悬浮着的小剑握在手里,“阿摩确实没有表露出来,是我发现的。后来你待的日子久了,开始偷摸着看师傅书房里的经书。”
要说起来,其实杨广的天赋也是不错,要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入了道家也未尝不可。
真到了开腔说话时,梁泉倒也没有隐瞒,杨广陆陆续续知道了他以前和老道呛声,带着小梁泉偷跑,焉坏儿坑老道……
杨广:“……”这些他并不想知道。
梁泉说起来轻描淡写,可那眷恋熟悉的感觉依旧从他话语中流泻,宛若时光流逝中,他也一直怀念着。
时辰倏忽而过,日头渐渐爬上树梢,暖煦的温度洒落,慢慢融化着昨日的落雪。营地的侍卫恢复了大半,那整齐的步伐声又响起,逐渐成为习惯的音韵。
梁泉的话音恰恰落下,营帐内恢复了静谧,不似之前的僵持,梁泉安静靠在枕头上的姿态很是放松。
杨广没有笑,但他眉眼弯弯,竟是流露出片刻的轻柔,“你忘了一件事情。”
梁泉叹息,松手任着小剑在杨广身上不满地戳来戳去,“阿摩,太过敏锐不是一件好事。”
杨广不轻不重地在梁泉的手背上拍了一下,“怎么说话的?”谁能比谁敏锐,梁泉这话简直是在说他自己。
梁泉还未说话,杨广又道,“你从始至终,真正回避的并非记忆,而是记忆中的某些情感、以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