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先将老师的学术吹捧了一番,再将他家“工具爹”抬出来。
“学生之父在外经商,近年来小有所得,但每每念及幼时,欲读书而无人指点,近日常感遗憾。家父又念及如今多少子弟,如他幼时一般,不如学生这般幸运,有机会拜于先生门下……”
“此次家父命学生奉上这些束脩,一来弥补学生当年的积欠,二来也盼有更多贫家出身,但一心向学的子弟,能够拜于先生门下,得聆教诲,共研大道。”
他家“工具爹”就是在这种时候派用场的。
“务请先生收下,否则学生无法向远在他乡的大人交代。”
明远说完,一揖到底,令张载根本无法拒绝。
吕大临却依旧连连摇头:“但这不合礼制……”
谁知这时,张载伸手抚了抚颏下的胡须,微笑着开口。
“如此……书院每年可以再多收三十至五十名贫家子弟进学,甚至照顾他们的食宿。”
明远心中一热:“正是,家父正是此意,万望先生允许。”
最终张载神色柔和地点了点头,望着明远,眼中似有嘉许。
然而吕大临却严肃地补充一句:“虽是如此,远之,你可不能认为先生会因此对你另眼相待。”
看起来张载与吕大临,在教学事务上更像是校长和教务主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明远连忙应下,再次行礼,这才从张载跟前退了出去。
回到师兄弟们中间的时候,明远心满意足地长舒了一口气。他终于又花了200贯出去。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刚才听张载所说,许是有五十个贫家子弟能跟随名士读书了,明远顿时觉得心里暖意融融——这样花钱的感觉真好啊!
下一刻他的感觉就不好了。
解决了明远的束脩问题之后,吕大临出来,将张载门下的弟子们迎至另一座偏殿中,每人发了一份卷子。
“各位都知道先生主张因材施教,循序渐进。这是预先衡量一下各位所学深浅。师弟们无需紧张,只按自己所知书写便是。”
众人对此都早有准备,纷纷将笔墨之物从书箱里取出来,偏殿内一时都是磨墨的声音。
明远也照做了,然后开始端详卷子。
“这是……完形填空?”
他眼前的卷子是事先誊抄好的,大部分都是给出上句填下句,也偶尔有一两句反其道行之,是给了下句要求填上句的。看这些辞句,应当都是出自《论语》、《大学》一类儒家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