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七紫嘟嘟嘴,立即把在她胳膊上作乱的坏手拍掉,蠢六叔就不值得同情。
乌林复的徒弟小郑子,全名郑兴安,和车夫驱使着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前,姬淮抱着女儿上了马车,与怀王挥了挥手就进了马车,怀王在门口略微站了片刻,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酒楼。
酒楼的掌柜、客人等一直鸦雀无声,待贵客离去之后,客人们才三三两两讨论起来。
太子抱娃这还是普通老百姓第一次见到,之前就有传言传来传去,除了亲眼所见之外,不管是富商还是平民百姓心中多半是不相信的,太子怎么可能会亲自抱孩子呢?顶多就抱在怀里片刻时间,怎么也不会抱着不放手吧?
这是许多大户人家老爷、公子都做不到的,据说这样有损威严,显得婆婆妈妈的,但今天他们亲眼看到了啊,太子真的抱着无双郡主足足一个时辰,且太子抱娃的姿势相当熟练,一看就知道锻炼过的,不是作秀。
似乎太子也不那么高高在上了,面容可亲,不会让人无端端畏惧了。
周茂和三驸马弟弟还有其他年轻公子在酒楼分开,回到他租住的一进带天井的宅院。
一个驼背、独眼的老人开了门,他声音很嘶哑,好像嗓子被火烧过一样,粗嘎难听。
“公子回来了。”
周茂收敛了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瞥了一眼老仆,轻轻应了一声,绕过他便走了进去。
老仆关上门,快走两步,问道:“看来公子进展很顺利。”
背对着老仆的周茂浑身抑制不住的怒火,但却又很快压制住了,冷笑道:“恭喜你,人在家中,却能遥控天下。”
老仆不以为意,带着一丝笑声,声音嘶哑道:“老奴这不是为了公子么?难道公子不想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么?”
他不知道他的笑声有多难听,比乌鸦的叫声更能给人恐惧之感。
周茂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属于他的东西?他们所谋划的东西从来不属于他,哪怕他们的主子活着,也轮不到他。
他不再说话,先进了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再转到旁边书房看书。
皇宫这边,姬淮抱着女儿回了宫,不过没回东宫,去御书房给景元帝请安来着。
景元帝忙得很,只见了儿子和孙女一面,就打发他们离开了。
在儿子和孙女离开之后,景元帝继续浏览玄衣卫和禁卫交上了的条陈,上面全都是抓获的朱康成的同党,年龄几何、籍贯如何、友人关系等等,他都一一分析审视,朱康成潜伏这么多年,一遭回京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人,还有其他人呢?
等到全部看完之后,景元帝倒也找出一丝的蛛丝马迹,但也有可能是朱康成及同党抛出来的障眼法,这人其实和他们完全无关,只是想转移他们的视线罢了,但宁可错杀不放过,景元帝吩咐玄衣卫密切监视那一户人家。
他看完之后,就宣召了荣王,荣王最近洁身自好得很,他把后院的女人重新调查了身世背景,但就算是这样,除了王妃,他依旧不敢亲近其他女人,弓杯蛇影被他演绎到极致。
景元帝召见他,他一进御书房,行了礼便苦着脸道:“皇兄,恭喜你,又当爹了。”
景元帝嘴角微微抽搐,荣王不提醒他,他都忘了他今天凌晨又添了一个小儿子的事情。
“朱康成死了,你查出多少?”
荣王立即跳了起来,惊讶道:“朱康成死了?他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其实我还是很疑惑,既然他对大哥那么忠心,当年为什么会归乡?”
“现在他又这么容易就死了,他的目的还未达成,就这样死了,他甘心么?”荣王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景元帝看着他,他托着下巴说道:“我那后院除了那个女人之外,其他都很正常啊。”
随即他又冷笑一声:“赵家为了撇清关系,把主母及其嫡出子女、孙子孙女全部毒死了。”
那个敢给他下毒的女人,就是商家赵家送上来的,以求他的庇护,哪知道赵家主母竟然是当年哀敬太子正妻出嫁前的侍女,朱康成派人找上门,赵家主母不得不遵从他们的吩咐做事,不然把这层关系捅出去,她怕连累儿孙。
哀敬太子便是景元帝和荣王的大哥,本是武帝嫡长子,十五岁那年被册封为太子,后来造反兵败自刎,景元帝登基之后,在扫除了朝堂障碍之后,这才追封其谥号为哀敬。
景元帝和荣王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朱康成留下了什么,不过两人明里暗里会一直调查下去的。
等到荣王离开之后,景元帝经他提醒想起又得了一个儿子的事情,他第一时间不是高兴,而是有点烦。
孙大同汇报了一下卫婕妤和十皇子的事情,景元帝点了点头,当即让人镌写圣旨,一刻钟之后,圣旨就下发到颐华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