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里知道自己反驳不了,却反问道:“你见过这么兴奋的臭脸?”
陈树木毫不留情地戳穿:“啊,假笑男孩罢了。”
江里脸上确实是一种心理暗示型的兴奋,一碰就碎,并没有维持很久。
不管他再怎么把注意力放在这次月考成绩上,都改变不了盛千陵明天要离开武汉回北京的事实。
这天终于还是来了。
江里想。
当他刻意避免去想分别的时候,分别却比以往每一次都来得快。
好像和盛千陵并没有相处很长时间,盛千陵戴着墨镜提着球杆走进时光台球的模样还清晰如昨,就到了他们从此要真正分隔两地的时间。
从三月,到九月。
竟然也可以叫做弹指一挥间。
可是,从九月开始的每天,都会变得无比漫长,长过无涯的时光。
汉江景苑里,盛千陵将行李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最后一遍确认有没有遗漏东西。
他来的时候东西并不多,可走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攒满了一个箱子。
箱子角落里放着江里送他的那条腰带,卷得好好的,用原装纸盒包着,还没有拆开用过。
那只小小的金毛小狗挂坠被郑重地收进箱盖的网袋里,与耳机、充电线等重要物品放到一起。
中间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夏装,以衬衫居多,也有用来当睡衣穿的几件短袖。
其中少了一件胸前有一段白色花纹的黑色短袖,不知道盛千陵是没有发现,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江里安静地站在餐桌边,目光低垂地落到盛千陵的行李箱上。
心中静静翻卷起一股难以忽视难以言喻的苦涩。
盛千陵这时抬眸问他:“应该没什么忘带的了吧。”
两人面对面站着,江里皮肤透着苍白,是比平常还要白一个度的颜色。黑色的头发又长了一些,懒散地遮住眼皮,隔几秒钟就不自觉抿抿平直的嘴唇。
他说:“还有。”
盛千陵停下整理箱子的手,朝他看过来,反问:“还有什么?”
江里几步走到盛千陵面前,伸出手臂从盛千陵腰间穿过,将头枕在他肩膀上,压抑着说:“还有我。”
盛千陵静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