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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里从白马市场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拿出手机,看一眼微信置顶里盛千陵的风景头像,点开大图,用指腹抚了抚,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有了目标,时间终于过得正常。
沙漏被疏通,阳光从指缝里东升西落,与黑夜短兵相接。
十一月初,武汉短暂的秋季姗姗来迟,如同抱着琵琶半遮面的羞涩少女。
世界一片温柔,温柔到让人轻而易举,原谅了夏季的炎热和冗长。
只可惜,到了十一月下旬,气温便骤降,难得的秋日暖阳如昙花一现,在又一场寒凉的雨后,迫不及待的初冬便颇有声势地拉开了序幕。
这天放学时,天已经擦黑。
校园里的路灯全部亮起,一直延伸到学校门口的巷子。穿着秋季校服的学生们鱼贯而出,成群结队奔向校外冒着热气的食品店。
一阵冷风吹过,衣着单薄的几个学生不住跺脚,下一秒又顶着红扑扑的小脸兴奋聊及校园趣事。
江里松松垮垮裹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书包挎在背后,双手抄在裤兜里,慵懒地走着。
旁边的陈树木聒噪个不停,来来回回把徐小恋的名字提了上百遍,听得江里耳朵都生了茧。
天气有点冷,凉风直往脖子里灌。
江里却像感觉不到一样,一边走一边思索晚上回去,是先宠幸物理,还是生物。
两科成绩都很不错,还真是难以抉择。尤其生物涨分涨得很稳定,到上个月月考时,已经突破40分大关。
可谓是进步神速。
陈树木叨逼半天,从彭微微徐知雨的爱恨情愁,讲到徐小恋的软硬不吃,又讲到教导处哪个主任的八卦,讲得绘声绘色,就是不提江里的感情。
但江里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们俩最近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一个口若悬河,一个漫不经心。
走到二十九中巷口时,陈树木一句话没讲完,突然噤了声。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朝学校外那个美容医院门口看过去,唯恐是眼花,还特地眨了好几次眼。
江里咬一下上嘴唇,痞痞地吹了吹额前的头发,朝左瞥一眼同桌,冷淡地问:“中邪了?”
陈树木视线落到前方不远处,话里隐隐带着兴奋:“里哥里哥,你看那边那人,像不像你师父啊?”
师父。
江里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