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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敏颜看着爹爹被人逼到这个地步,心就更冷了,眼见江氏倒在炕上装死,田老爷子只铁青着脸,不由冷笑,转头吩咐田敏瑞:“哥,阿妈犯病了,你去请陈大夫吧,只管叫他带上最好最贵的药。”
江氏一听,哀叫声立即就弱了些,田敏颜嘴角边的冷笑更明显了,紧接着又道:“至于银子,只管让他到杨家布店去收取。我二姑一来家,就闹得阿妈犯了毛病,理应由二姑负责。况且,二姑可是大大的孝顺女儿呢,也不差钱。”
“什么?”田怀兰尖叫起来,瞪着眼大声叫道:“颜丫头,明明是你们气的我娘犯病,凭啥让我出银子?”
“二姑别忘了,要不是你来家,要不是你提什么方子,我阿妈就不会和我们三房提,也就不会犯病,所以都是因为你。”田敏颜冷笑,道:“二姑不是常将孝顺挂在嘴边吗?咋了,现在出点银子买些好药让我阿妈喝也不舍得了?”
“我,我怎么会舍不得。”田怀兰一阵心虚,躲闪着江氏射来的目光说道:“这明明是你们气的。”
“都别理我,都别管,让我死了好了,一了百了。”江氏听到这,一个蚱蜢弹了起来,中气十足地吼:“滚,都给我滚,我死了,也不用你们担幡买水。哎哟,我的命啊,咋就这么苦啊?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将这狗崽子拉扯大,是让他来剜我的心啊。”
“够了。”田老爷子终于忍无可忍,这一闹剧让他脑门儿跳痛,三房也太咄咄逼人了。一脸不悦地看着田敏颜道:“颜丫头,你也给我适可而止。”
“阿公!这各人富贵由各人赚。二姑她想要白得我这蛋糕方子去给她杨家赚富贵,哪有这道理,她杨家可给过我三房什么帮衬?我们也不指望她帮衬,想要方子就按着规矩来。阿公,瑞哥和小五都要念学堂,我娘也怀着身子,不久就要作动了。你们去横河享福了,这房子还得我们照顾,地里也得靠着我爹,要人没人要物没物,这处处都要银子。现在也就这方子支撑着,白给她杨家了,是叫我们三房吃西北风啃树根么?”
“不是我们逼着谁,而是你们想把我们给逼向死路,前面是死路,难道还不让我们反抗等死不成?”
田敏颜的声音冷得像冰锥,直刺刺的射向田老爷子,直把他给说得老脸涨红,而田怀兰,也抿着嘴一脸青紫。
偏在这时,小五哗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喊道:“阿公,小五要念书,要上学堂,小五不想像以前那样饿肚子了。哇哇,阿公,您可怜可怜我们吧。”
田敏颜在心里叫了一声好,一把将他抱过来,声音清脆而冷冽,大声道:“小五,姐供你上学堂,也不饿肚子。谁要让我们一家不好过,那咱就要他不好过,要死,也要拉上几个来垫底,一起死好了。”
“你,你。。。”江氏脸色大变,看着田敏颜就像看到鬼一样,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田老爷子,也被那冷冽的声音骇了一惊,看向田敏颜,那双黑沉沉的眼珠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直把人吸进去,看不到天日。
他的脸色变了几变,莫不是真有菩萨保佑一说,这颜丫头变得也太多了,从前,哪有这么的犀利和无情,虽泼辣,却也懦弱。那像现在,浑身气势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坚韧又狠厉。
再看到田怀仁苦着脸蹲在地上那样子,他一时复杂又觉得有些欣慰,这老三当不起家,要是田敏颜真能当起来,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对着家人也这般犀利,也太无情了些。
田老爷子却没想到,他一心想要一碗水端平,自以为是对的事,其实在他人眼中并不如此认为。
他想要几个儿子好,女儿也过得快活,却没想到,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看到,别人的努力和汗水。
“颜丫头,五百两,不是小数目,一家人,哪能算的这么清?”田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她到底是你二姑,打断骨头连着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