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礼顿了下,有点诧异地放下手里的牌。
“沈淞易?”
许知礼问,“你确定吗?他怎么会来这儿?”
“不知道,不过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乌泱泱一群人,应该是来这里聚会吧。”
韩封停顿一秒,又促狭地眯起眼:“怎么,你未婚夫没和你说啊?”
“这都快结婚了还不报备,不太好吧。”
知道韩封对沈淞易的成见很大,许知礼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不过要真是这么巧,他倒是想过去打声招呼,顺便就当见见那群高中同学。
于是许知礼问他:“你看清他们在那个包间了吗?”
会所是韩封开的,他自然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回忆了几秒就说出了沈淞易所在的包厢号。
给沈淞易发去的消息还没得到回复,许知礼趁着出去透气的功夫,打算偷偷去看看沈淞易和他的朋友。
按着韩封说的包间号,许知礼很快找到,原本打算敲门问问,却发现门虚掩着,留出一条缝来,正巧对着沈淞易的方向。
他的脸隐没在烟雾中,许知礼看不分明,只能隐约听见他和朋友在聊天。
许知礼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和许知礼结婚啊,是真的爱上了,忘记你那个白月光了?”
许知礼准备敲门的手顿在半空中,透过细窄的门缝,他看见沈淞易将嘴里已经将要燃尽的烟拿下,慢慢在面前的烟灰缸里碾灭。
似乎是不太愿意把私事摆出来说,沈淞易听见他的话,不悦地皱起眉,没有回答。
只可惜季思喝酒上了头,面对平日冷静自持的沈淞易,他存了点故意为难他的逗弄心思,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哎哟,我还以为白月光的威力有多大呢,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听见这话,沈淞易握着酒杯的指尖猛地攥紧,那抹干净的蓝白色衣角似乎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昏暗的灯光让他的视线变得不再清晰,沈淞易低下头,忽然觉得周围的声音离得自己很远。
良久的沉默后,沈淞易终于缓缓启唇,依旧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格外残忍。
“如果不是他,是谁都无所谓了。”
周围的背景音吵闹而喧嚣。
许知礼站在门外,忽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的事物似乎一阵一阵的发黑,连握着门把的手都在轻微地颤抖。他是谁?
是沈淞易朋友口中的那个白月光,还是某个他认识的女生,又或者是他的同事,亦或是他们共同的高中好友?
可总归不可能是他。
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是那个无所谓。
所以沈淞易才会这么多年对他的爱意视而不见,肆无忌惮地践踏他的真心,在一起将近半年,连句关心的甜言蜜语都没有说过。
他不过就是沈淞易在权衡利弊后的一个备选项,还傻呵呵地以为自己是人家的唯一选择。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不断地传来阵阵的钝痛,此刻连呼吸都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
从高二那年遇见沈淞易,到和他做同桌,做朋友,再到谈恋爱,最后走到订婚,一幕幕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掠过,最终像烟花一样炸开,只留下那句“如果不是他,是谁都无所谓了”。
几乎在门口硬生生地缓了几分钟,许知礼才止住双手的颤抖。